关灯
护眼
    雪落亭站直身子,将折扇撑在自己下巴下,对她说:“我知道你有个问题想问我,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咱们互相交换一下秘密,你觉得怎么样?”

    薛兰汀把头转向一边,“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雪落亭说:“你已经被骗了,你想想我为何会知晓你俩之间的定情诗?”

    她紧咬着自己下唇。

    雪落亭又说:“你不泄露,不代表他不会泄露。”

    她激动起来:“不可能!”

    “不然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他为何要告诉你?”

    “他没有告诉我,但他告诉了所有被他骗过的女子,你不是第一个。”

    “你胡说八道,你骗人!”她倔强地瞪着雪落亭:“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跟他当面对峙!”

    “即使见你了,他也只是装疯卖傻,不会冒着身份被拆穿的危险来救你。对于他来说,你只是无数个被他欺骗和利用的女子之一。”

    薛兰汀眼睛开始发红,依然倔强地说:“我才不信!”

    雪落亭:“信不信由你,告诉我们他对你说了什么,我让你们见一面,你自己问他去。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你会带着这个心结死在大牢里。他不会来看你一眼,只有你爹到死都在苦苦寻你。”又对许闲说:“带她回去吧。”

    许闲拉着她想带出去时,她挣扎着扭动了几下身子,满腔气愤又无处可泄地说:“你想知道什么!?”

    雪落亭:“刚刚我不是问过你了?”

    薛兰汀做了个深呼吸,告诉他说:“我们说好的,他只有在装成傻子的时候才叫我姐姐。”

    “当初你们被绑架之后,他是怎么介绍他自己的?”

    她冷冷一笑,“呵!他只是实话实说了而已。”

    “他有没有实话实说,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他回家之后就开始对着你们装傻,他堂堂一个小侯爷,若不是为了活命,为何要把自己装成一个被天下人耻笑的傻子!”

    “这么说,他告诉过你,府里有人要害他?”

    “你们别惺惺作态,他已经把他的身世告诉我了!”

    “哦?他怎么说?”

    “他根本就不是许侯爷亲生的,而是当今圣上之子!他母亲是身份卑微的青楼女子,皇帝当年在宫外一夜风流,他母亲便独自生下了他。许侯爷在得知此事后,强行抢走了她的孩子,她悲痛绝望之下削发为尼。

    “他被抢到了侯府,侯府一直对外宣称许夫人生的是双胞胎,还把他娘留给他的金锁给了自己的孩子。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件事,如果不装成傻子,早就被你们这群豺狼虎豹杀人灭口了!”

    许夫人听到一半就开始流泪,在她说完时,倒在许侯爷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说完之后,薛兰汀还不屑地讥讽道:“你们这种达官贵人也就表面光鲜,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雪落亭问她。

    薛兰汀愤然道:“他告诉过我,他从小被侯爷夫妇打到大,可他们真正的孩子一次也没挨过打!我去打听过,只要在侯府做过工的人都知道此事!”

    众人静默了片刻,雪落亭又问她:“即便如此,你又为何要去刺杀那个尼姑?”

    “我根本没想过要杀她,我只想去告诉她真相,”她又瞪着雪落亭:“却不想你故意换了人埋伏在房间里,你太卑鄙了!”

    “你为了他这么冒险,不怕你爹知道了伤心吗?”

    她默然,大颗大颗眼泪连着串儿地滚了出来,边哭边说:“我只是想帮帮那小傻子而已,他又不会武功,不能自己报仇。还要一辈子装成傻子,多可怜啊……”

    许闲收起剑,揭下面巾,抱着胳膊靠在门上,一时间谁都没再开口。

    她又哭了一阵,才哽咽着问雪落亭:“你说了让我们见面,他人呢?”

    雪落亭看向许侯爷,侯爷扶着夫人站起来,一起出了房间,来到了隔壁房间。许知之安静地躺在床上,雪落亭说:“给他用了点药,睡得比较沉,你把他叫醒吧。”

    然后吹熄了房里的灯,几人站在了角落里。

    薛兰汀摇晃着许知之,又连叫了好几声,才把他叫醒。

    许知之看着床边模糊的身影,听着她的声音,大吃一惊,刻意压着声音说:“汀儿!天呐,你怎么出来的?”

    薛兰汀用正常的声音说:“我趁狱卒靠在牢房门口睡着了,偷了他的钥匙,溜出来的。”

    “嘘——小声点!”许知之先提醒了她一句,又急忙说:“地牢守卫森严,绝对不可能守卫睡着让你把钥匙偷了,你多半中计了,赶紧跑!”

    她依旧用正常的声音问他:“我来这儿本就是为了救你,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许知之叹了口气:“别傻了,我能跑哪儿去,我又不会武,反倒只会挺累你。你还是赶紧躲起来吧,回空幽谷也行,暂时不要露面了。”

    薛兰汀沉思了片刻,问他:“小傻子,你说送给我的那首诗,还告诉过其他人吗?”

    “当然没有!”他立刻回道,但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儿,又忙问她:“是不是有人告诉过你什么,你别信,那都是在挑拨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