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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容卿一般弹奏“广陵散”的六人,除了她和叶知秋,燕芯也在其中,剩余分别还有奉天府公子司马子禾、和大理寺少卿的嫡女向月娥、及布衣子弟苦樊。

    抽中极难的曲子“广陵散”,除却面上不显情绪的向月娥和苦樊外,燕芯倒是显而易见面色轻松,想来定是私下练过此曲。除此之外,司马子禾作为男子果然一脸失望,他只在梅夫子教习时会摆弄古琴,平日里鲜少触摸,若抽中“高山流水”或者“平沙落雁”这般熟知的曲目还好,偏生抽到的是极为生疏的“广陵散”!

    其实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在外院学子中也不在少数。譬如许自危的琴技便尤为高超,他爱好风流雅事,最喜吟诗作对,抚琴论花对他而言手到擒来。他抽中的“梅花三弄”也是一道难题,但他面色坦然,毫不担心。

    女学子更不用说,琴棋书画每一项都不曾落下,毕竟较当下的燕国而言,女子喜武不喜文远比擅长琴棋书画要特别得多。只怕唯一独特的只有南宫司音和叶知秋两人了。

    倒是苦樊,一如往常的低调立于一旁,面色平淡看不出情绪。今日他穿着一身淡蓝色旧衣,虽是旧衣却也整洁,墨发用一根泛白的蓝色发带束起,五官俊朗,只是脸色有些惨白过人。和周遭着装华丽的众人比起来,越发显得清贫了不少。

    想起深巷中发生的事,容卿仔细看了看苦樊的脸,果然看到他嘴角的淤青还未消下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容卿的眼光,苦樊看了过来,触及到是容卿时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微微皱眉转过头去和许自危说了一句什么,接着便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苦樊来到容卿身旁站定,语气诚恳:“日前多谢容小姐出手相救。”

    容卿愣了一下,摇摇头:“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我并没有帮上什么。”

    “哪里。”苦樊眼皮朝下,认真的望着容卿,苦笑道:“总归让我免受皮肉之苦了。今后容小姐若有事需要苦樊相帮,苦樊定无二话。”

    这话容卿就不好回答了,这几日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苦樊的信息,毕竟前世记忆里,求知堂并没有苦樊这个人物,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容卿总是要多掌握几分才能以防变故。

    而据她的了解,苦樊虽生得俊朗、气质卓然似贵族子弟,却也的的确确是出生在寻常百姓家,因他聪慧过人,欧阳月破格招他进宏宇书院,许他就进参加书院集考。

    苦樊入书院后,一贯低调做人,虽看不出在学识上的态度有多认真,但各门夫子皆赞他是书院里数一数二的聪慧之人,并言他差只差在出生上,若论起才学来怕也没几个贵族子弟能与他相比。

    容卿想来,苦樊既然能被夫子们口口称赞,想来“广陵散”该也不在话下。

    容卿以为苦樊寒暄两句便会离开,谁知他竟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她不答话,他便固执的不肯离开一般。

    容卿只好道:“多谢你的美意。”倒也没直言了当的答应了他的约定。

    苦樊点点头,这才转身回去了自己的位置。

    从始至终,坐在容卿身旁的南宫司音被苦樊忽略了个彻底。不过南宫司音对苦樊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知道他从不与除了许自危之外的人来往,便也没有好奇他和容卿之间的事,只是嘟囔了一声:“苦樊可太冷淡了,我感觉在他眼里自己仿佛只是个幽魂。”

    容卿笑:“幽魂可没你这么好看。”

    南宫司音俏脸一红,假意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道:“咳咳,马上就要考琴了,不知怎的,我放到没了方才的紧张了。”

    见她这么害羞,容卿也没抓住不放。至于考核,容卿知道南宫司音想得简单——无非是抽中了自己练习过的曲目,怎么着也有些底气,自然不同方才七上八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