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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还愿者的行者,他们有真的帮到过这些虔诚的信徒吗?

    这让他稍稍有些失神,以至于没太听清女人的话。

    “我的女儿在一周前的晚上失踪了,当时她就和其他孩子一起在我们这一片的八宝寺玩,当天晚上她就没有回来。”女人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但她语气平静的却好像再阐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小事:“我问过跟她一起玩的其他孩子,他们说一个陌生人给他们看了些有趣的小把戏,二兰看的最入迷,然后他们玩着玩着就发现二兰人不见了......”

    “你问过那些孩子那个陌生人的长相了吗?”

    “他们说那个人带着塑料的红鼻子,和两撇滑稽的小胡子。”褚芮雅玲的指甲紧扣着木杵,眸子却依旧毫无波澜:“警察说这样的线索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去寻找嫌犯,只能先立案调查,至于结果只能等以后再说。”

    那无疑是没有结果了,正当嘉南寻思从哪里入手的时候,一只手深入了浑浊的水桶里握住了女人泡的发白的手。

    褚芮雅玲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灰尘的男孩儿,他的眸子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样闪亮。

    她只见过城里人有着这样的眼睛,不像这片城区里的人那么麻木,灰暗。

    “这些,还有这些都给你。”

    臧小禾从身上胡乱摸了摸,将自己所有的零钱全都凑了出来,大概有个一两千块现金,他不由分说把这些钱塞进了女人手里,女人下意识地攥住了钱,眼神里多了些光彩。

    “愿天尊保佑你。”

    他很想说“我们会帮你把女儿找回来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许下这种虚伪的承诺,来再一次伤害这名母亲的心灵。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来帮她一把。

    嘉南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男孩儿的举动,他知道这么做会让男孩儿觉得自己是在“赎罪”,会让他觉得好受一些,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像这样破碎家庭,还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我们之后该怎么做?”做完这一切的臧小禾轻轻松了口气,朝嘉南低声问道。

    “我也在想......”

    “其实二兰根本不是被人拐走的。”

    臧小禾和嘉南一惊,发现开口的竟是褚芮雅玲的大女儿,她从家门口一直跟着他们走到了这个胡同里,嘉南走到这个小女孩儿面前,俯下身,柔声问道:“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二兰是被妖怪抓走的。”大女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那个陌生人会法术!”

    “什么法术?”一听到这个词汇,两人的精神顿时警觉。

    “他先是拿出了一个滑稽的泥人给我们看,然后他居然操纵着那个泥人演起了杂耍。”大兰将那天的情形娓娓道来:“阿呆和阿瓜非说那是什么骗人的把戏,趁那个陌生人不注意一把将泥人捏扁了,可转眼间那个泥人却又恢复如初!”

    她的神情有些紧张和诡怖:“那肯定不是魔术!那个陌生人说他还有更厉害的把戏,但在这里施展不开。我因为有些害怕就没敢去,但二兰他们挺感兴趣的,于是她和其他几个小伙伴就都跟着那个人去了不远处的胡同里。

    因为当时他们去了好几个人,我也没怎么担心,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我还见着二兰了,但每过多久她就消失不见了,也没跟任何人打过招呼。”

    “当他摆弄土偶的时候,他的眼眶是黑色吗?”臧小禾问道。

    大兰想了想,有些后怕地回忆道:“他的脸上涂着油彩,我也不知道。”

    “那他的眼睛呢?”

    “我想不起来了......但被他看着的时候像是被盯上一样,很瘆人。”

    臧小禾和嘉南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点燃的色彩。

    但他们并没有急于下结论,臧小禾单膝下蹲,他摸了摸大兰的脑袋,温声询问:“你跟你妈妈说过这些吗?”

    “说过,但她不信我的话。”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妖怪抓走二兰的话,二兰就回不来了。”大兰低头看着脚尖:“警察也不会帮忙了。”

    这是这个小姑娘内心最深的期盼,连他们二人的表情都微微有些动摇。

    “你们会帮我找回我妹妹吗?”

    “我们尽力。”

    嘉南深吸了口气,他看了眼臧小禾,发现后者眼中也有急不可待的色彩。

    两人飞奔在巷子里,他们驾驭着风元素和地元素,胸中的火焰像是赛车引擎一样高亢。

    “我倒是希望那个家伙是地夔众,”嘉南眼中迸发出炙热的色彩:“这样我就可以好好教训他一顿,然后把他的头塞进他的屁股里。”

    “但是地夔众为什么要拐卖儿童?”臧小禾沉声道。

    “知道‘地骡’吗?”嘉南自顾自说道:“那是地夔众最肮脏的手笔,他们将自己的信徒改造成人肉挖掘机,为他们没日没夜地工作,用废了就扔掉!”

    臧小禾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想起了自己和离离舟发现那条隧道,洞穴的四壁上还残留着群蛇爬过的蜿蜒的痕迹。

    “你是说那些孩子......”

    嘉南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疾首的神色:“没错,那些孩子最终都会变成地夔众手里的工具,他们被切掉四肢和嘴唇,蒙上眼睛,接受地夔众被迫的洗脑,等到洗脑完毕后他们就成了所谓的‘地骡’。

    他们拥有着一部分地夔众的力量,但却失去了自主意识,成了比挖掘机还要精良的、有生命工具。

    不仅仅是那些被拐卖的孩子,还有那些输光了一切赌徒们,当他们被榨干了最后的价值以后,也会被地夔众制成地骡,他们会一辈子被地夔众奴役,直到耗尽生命的那一刻。”

    晚风拂过臧小禾的脸颊,初春的风明明应该回暖,却吹得他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