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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一打量,谢随安发现他们已落在与先前不同的地方,人迹罕见。

    心里还挂着事儿,谢随安随口问了句:“师父,我们是准备回去了么?”

    萧祺然摇头,卖了个关子:“不,还得去个地方。”

    不待谢随安追问,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一群人缓缓步出,为首的正是贺良念。先前他们站得分散,此刻站在一块儿,身姿挺拔绰约,颇有些气势。

    非要谢随安比喻的话,约莫就是那种有所倚仗、底气十足的气势,较之通瑜内敛又沉稳些,更像是精心雕琢过的。

    但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似乎能从贺良念平静如古井的眼睛里,品出那么点不甘与愤恨来。

    除却贺良念极大可能与神兵擦肩而过,谢随安也本能觉得这位的情绪波动或许和她的便宜师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果不其然,贺良念一瞧见萧祺然,便带着一点趾高气昂的气焰凑过来,眯着眼睛慢条斯理道:“萧祺然,好久不见。”

    “手下败将,好久不见。”萧祺然笑意盈盈地开口,出口却是锋芒毕露、毫不客气。

    贺良念被他一激,不恼,反唇相讥道:“方才见你跑得极快,像是落荒而逃般,不愿见我一面,一时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手下败将了。”

    “贺兄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落荒而逃和怕沾染上晦气避之不及还是有些差别的,贺兄可不要错认了。对了,不知贺兄是否将神兵收服了,若功成了——”

    萧祺然抬手,笑得狡黠,欲虚虚向他行个礼:“我倒要恭贺贺兄了。”

    他明知故问,贺良念维持的礼貌假面被打破,他阴沉着脸看着萧祺然,转而将目光投向谢随安,那目光幽深又阴冷,看得谢随安很不舒服。

    萧祺然微晃半步,替她挡住。贺良念的目光便由此收回,一字一顿道:“贺我倒不必了,我还要祝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我亲手挑的徒弟自是不必说,也不用你来祝我,若别人以为你觊觎我这宝贝徒弟就不好了。是吧,贺兄?”萧祺然展开扇子,一下一下摇得闲适。

    贺良念又投来悠长的一眼:“你这徒弟,势必是要参加大比的吧,不巧,我有一爱徒,也要同去。届时再来一较高下也不晚。”

    他似是想起什么,作出讶异的表情:“哦,可我忘了,沧海观不比当年,不知,能不能为你这刚筑基的徒弟,挣得一二名额?可惜了,这么好的天资,竟才只是筑基。

    “该不会是你这师父,疏于教导,致使她荒废学业,还是,收徒之心因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不在于此?”

    他话一出,身后人亦吃吃笑着。这话说得实在令人难堪,萧祺然正欲拨回去,又被谢随安扯了扯袖子。

    他要听一听徒弟要说什么,却见她眉一低,眼一垂,是他见惯的、表面上极其委屈却又暗藏心思的模样:“师父,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