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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许久,谢随安终是慢慢坐起来,微微觉得眩晕,想是失血过多的关系,她想用剑作支撑起身,却是徒劳,眼前一切都随着她的大动作天旋地转起来。

    她面前短暂黑了黑,正欲一头栽到地上,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她知是萧祺然,又因自己疲惫,便也随他。

    下一瞬,唇边却凑上温热的指节,携着一片冰凉的、似是草叶的物什,谢随安本能抵触,要吐,却闻萧祺然沉声道:“吃下去。”

    谢随安听了,愈发起了反心,咬着牙不愿就范。不料萧祺然捏住她两颊,迫使她张口,然后轻轻松松将那片草叶推了进去,还虚虚捂住她的嘴不叫她吐出来。

    这草叶入口即化,旋即谢随安感到一股清凉之意游走于自身经脉,使奔腾运转的热血净化镇静下来,连带着头脑都清明了几分。

    谢随安眼前终于清晰起来。一入眼就是萧祺然半跪在她面前。

    她眼里映出个完完整整的萧祺然,还正无比认真地端详着她。谢随安一时错愕,不知该如何应对,索性垂眼,不施舍眼神。

    萧祺然见她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先站起身,想伸手拉一把谢随安,她却利落地一骨碌起身了。

    一时相对无言。

    好在随后赶来的姜易瞅她劫后余生,忙捂着胸口顺气,顺带打破了凝固住的气氛:“小姑娘,你这也是够狠的……”

    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难保萧祺然这厮不会迁怒于他,找他算账。

    谢随安不答,退开几步,抬起手中长剑,细细端详起来。

    甫入手,她觉得这剑重量合适,就是有些长了——谢随安比划了两下,心中有些可惜,或许她再长高些,就更适合了。

    “该起个名字了。随安,你来吧。”萧祺然出声提醒,打断她的试剑。

    姜易顿觉好奇,却也不出声。按照常理而言,长辈赐剑,也该由长辈赐名,以示看重。

    萧祺然让谢随安自行起名,看上去是没有那般看重她,可未尝不是另一种偏心。

    “随念,”谢随安没怎么多想,“我起不出什么好名字,就这个吧。”

    意在希望她以后有剑在手,随心所欲,所念皆成。

    也能让别人知道,这是她谢随安的佩剑。

    随念听到了她的声音,小幅度地颤动起来,像是在表示反对。谢随安面无表情地捏紧了剑柄:“容不得你反对。”

    反对无效,随念只能安安分分地不动,任她收剑入鞘了。

    “好了,剑锻出来了,也算顺利地收用了。今日由我下厨,我们痛痛快快醉一场可好?”

    结果圆满,姜易不由提出建议,期望自己昔日的酒伴能予以回应。然萧祺然只淡淡看了一眼:“你下厨可以,喝酒还是不必了。”

    姜易眼含希冀地看向谢随安,没想到徒弟比师父更加言简意赅:“我不喝酒。”

    姜易差点没仰天长啸,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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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虽不满,姜易还是老老实实坐了一桌子菜。先前谢随安还真没把眼前这个柔弱书生模样的人把锤修、醉汉、厨子这些词联系起来,现下却也是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