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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随安直至萧祺然来接她时,仍郁结于唐小柔那句话。

    扇柄轻敲了敲谢随安头顶,她甫回神。

    “感觉如何?”萧祺然含笑问着,虚虚握上她手腕,欲替她调息复盘。谢随安努力忽略手上覆着的温热,移开思绪,斟酌道:“算是有惊无险。”

    “何处惊?”

    “不曾预估好她的实力,险些失策。”谢随安顿了顿,“她是音修,我便想当然以为她是大多数音修一般,主修辅助,差点着了她的道。”

    萧祺然放开手,点头首肯:“的确,音修主修神魂系的法术虽少,也不是没有。但随安能做到抓住那一瞬的时机突破出去,表现得不错。”

    谢随安若无其事地环上刚刚萧祺然握上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继而萧祺然指出了几点她场中疏忽的地方,谢随安仔细听着,一一留心记下。

    他说得不多,谢随安意犹未尽,还要追问,萧祺然却笑着摇摇头:“这些便够了,过满则溢。余下的留待随安自己参悟罢。”

    谢随安了然,边旁观场中战局,边结合实际吸收感悟。萧祺然时不时抛出问题,谢随安先要沉吟片刻,逐渐渐入佳境,直至后来对答如流。

    “安安!”

    来人如雀儿一般活泼亲昵,打断了谢随安的思路,又伴随着一阵竹杖点地声,不是闵如初又是谁。谢随安转身,接得猝不及防,猛然趔趄了一下,站稳之后向着凌照点头问好,才摸摸闵如初的脑袋,作埋怨状:“你啊……”

    “我是来恭喜你旗开得胜的!”闵如初合掌一笑,“刚刚我都听见啦!干得漂亮!”

    谢随安抿唇不应,赢得终是有些瑕疵,反问道:“你抽签抽得如何?”

    “还成,明日开打,应当没什么大问题。”闵如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现在住在哪儿?不如晚上我们一起睡吧?”

    “不了。”谢随安拒绝得干脆,闵如初能不在意她明日的对决,她也不能完全随她的意乱来,况且她自己也有许多心得想实施,“你好好休息便是,比完再说。”

    “安安……”闵如初还想纠缠,后头的萧祺然适时开口:“随安说的是,若你们明日都要比上一场,今夜还是养精蓄锐的好。再者……”

    他刻意停顿,复悠悠言:“我也得好好为徒弟补习补习。”

    闵如初再见到萧祺然已不是当初的激动慨然,闻言,也知道自己的念头是无望了,只能耷拉个脑袋下来,坐在谢随安一旁观赛。

    她静不下心,不时跺脚举手,试图引起谢随安的注意,无奈谢随安一心扑在场中,并没有空去搭理她。

    “嗨呀……”闵如初放下手,夸张地叹了口气,谢随安头也没回,手伸过来拍拍聊作安慰。

    闵如初目不能视物,耳力再好,声音也是繁杂无趣,一双不安分的手便卷起了裙摆,轻盈的衣摆层层似花,她试着卷起厚厚一沓,失败;再尝试,玩得不亦乐乎。

    “这是我的衣服。”凌照的声音冷不丁从一侧响起,惊得闵如初骤然放开手中的柔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是听见凌照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但她可听不到衣服是谁的!闵如初嘴上不说,心底可实在有些怵自己这位冷面师兄。

    唉!同样是一丝不苟的人,通呆子可比这位师兄近人情,也有趣多了!闵如初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正襟危坐,再也不敢造次,以示自己诚恳的认错态度。

    凌照沉默了会儿,才道:“没关系。”

    谢随安微微侧首,留心到了这边的小插曲,虽觉有几分趣味,但也不值得她分心去瞧,便又转过了头去。

    闵如初一动不动地坐着,酸意与困意一同泛上来,她还稀里糊涂地不知觉,头歪来歪去。谢随安余光瞥见她昏昏欲睡、摇摇欲坠的模样,正要托手去接,闵如初却猛地一下向凌照那端倾斜过去!

    谢随安是知道闵如初对于凌照的态度的,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要拉住她手臂,凌照却比她更快,稳稳扶住了闵如初。谢随安亦紧随其后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