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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把门打开。”

    在御史台的台狱中,面对御史大夫的要求,两个狱兵对视一眼,拒绝道:“御史大人,没有陛下的旨意,就算是您也不能让丞相离开。”

    晓那仁厉声道:“本史并未说要丞相离开御史台,只是出牢上去坐坐而已。”

    狱兵低头道:“恕属下不能。”

    晓那仁怒道:“我父亲乃两朝元老,在里面被关了一晚上,若是因此染上风寒,你们可担当不起!”

    “请御史大人不要让属下为难。”

    见自己根本使唤不了他们,晓那仁来回踱步,肚子里一窝子的气。

    昨夜他在承乾殿等了国君一晚上,终于熬到宴会结束,可散席后国君就立马去了贵妃寝殿,根本没有让他有单独见他的机会,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召见他,不想理会这件事。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国君要把自己父亲关进御史台,且还有意避之。

    当然,最疑惑的还是为什么伢南会有使者来参加此次的连明之宴?

    伢南可不在邀请之列!

    要知道,伢南一直骚扰含月边境,即使已被含月的军队打败,但曾经所做过的烧杀yín掠简直罄竹难书,提起就让人咬牙切齿,国君为何还要背着他们邀请?

    太拎不清了!

    国君就应该听取他和父亲的意见,在边境修筑长城,抵御伢南,如果可以,应该彻底剿灭伢南,以防后患!

    晓那仁越想越气,最后道:“那本史总可以进去吧?”

    这个狱兵同意了,打开牢门放晓那仁进去。

    晓那仁往里面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拉住一个狱兵,吩咐他去带床被子和吃食后才进去找到关自己父亲的那间牢。

    彼时,他的父亲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已经七旬的他在这个阴冷的地方待了一晚上,身子骨肯定是遭不住的。

    他心痛得很,隔着牢门喊道:“父亲。”

    晓丞相冷得睡不着觉,听到声音忽地抬起头,见着儿子的第一眼就急冲冲地起身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阙在可还好?”

    阙在是贵妃的名,晓那仁想起自己这个与他关系紧张的妹妹,嘲道:“她有陛下护着能有什么事?”

    晓丞相紧皱眉头,正要说不要这么阴阳怪气,晓那仁先一步开口:“父亲,昨晚上你到底和伢南的野蛮人发生什么了?为何他突然向你行刺?”

    说起这个,晓丞相也是怒气横生,道:“昨晚上我在去承乾殿的路上撞上他,因为邀请名单是我与陛下讨论拟的,我很清楚并没有邀请伢南的人,所以当时便让侍卫赶他出宫。”

    “结果因我不懂伢南语,他也不懂中原话,身边没有翻译,看起来像吵架。”晓丞相一脸不屑,“若不是陛下过来拦着,我看他早就对我出手了,根本等不到阙在来为我挡刀。果然野蛮人就是野蛮人,毫无教养。”

    “那陛下为何要关父亲?”晓那仁满腔愤懑。

    晓丞相顿了顿,沉默半晌才回答道:“陛下不想得罪伢南人。”

    他虽一直主张攻打伢南,但其实身为两朝元老的他也知道这很困难。

    修筑长城需要人力、财力,进攻伢南需要壮丁、粮草、武器,这无形之中会加重百姓的压力,而且战争一旦发起,势必就会有无数像他这样的父亲失去自己的孩子。

    他承认发起战争是有私心,他恨伢南人杀死了自己的大儿子,可是伢南人天性好战,怎会因为一次的失败而彻底臣服于含月?

    既然早晚会再次开战,何不在对方养精蓄锐之前趁国力鼎盛,粮草充足拼上一把?

    国君到底不够远谋深略,只想到眼前的国泰民安,想要展现自己容纳百川的胸怀,却忘了身为国君,最先考虑的永远都是让自己的百姓不受到外来侵犯。

    “得罪又如何?”晓那仁还是太年轻,经历得太少,想的方面没有自己父亲那么多,他只知道伢南罪行累累,杀了自己大哥便主张开战,“难道我们泱泱含月会怕他们一边野小国?”

    晓丞相想说几句开导自己的孩子,让他也别太激进,突然吹来一阵凉风,吹得他把话卡在喉咙直咳嗽。

    晓那仁看在眼里,想去拍父亲的背却又隔着一层木栏,最后皱眉道:“我还是要去找国君说清楚,再怎么谦让伢南,也不能再继续让父亲你待在牢里。”

    从台狱中出来他就叫人备好马车,可进宫之后却得知国君已经就寝的消息,晓那仁扑了个空,无法只能回来。

    到了晚上,他再次准备进宫,刚走到大门就有一人喊住了他。

    少年身姿笔挺,长腿一迈,径直向他走来。

    “御史可是要进宫,不妨捎上我?”元玺双眸明亮,露出两个酒窝,显得异常俊秀,“关于月京城内的妖,我有了些眉目,需要同师尊商量。”

    晓那仁欣喜道:“可是找到妖了?”

    “并未。”元玺惭愧地摇头,“可能还需要几日。”

    “如此,那小仙尊便同我一起吧。”

    御史台离皇宫不远,一刻钟便到了。

    城门外,马夫拉住缰绳,双手颤抖,哆嗦道:“大、大人,死、死人了!”

    “死人?”晓那仁掀开帘子,“发生何事,大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