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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妈妈走后,五皇子就装模作样地收了自己粘腻的目光,饶有兴趣地开口:“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青玉皖。”她报上自己名字,希望这位五皇子能认出她的身份。

    五皇子低头沉吟:“青玉皖……很动听的名字。”

    青玉皖:“……殿下,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她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在连明之宴上太低调了,她的身份竟然连皇子都不知。

    “本皇子需要听过青姑娘的名字吗?”五皇子弯眸一笑,同他父亲一般是很亲近温和的笑,但青玉皖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凉薄、暗嘲之意。

    她迅速调整思绪,收起想要通过五皇子出去的心思。

    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身份,无法调用灵力,这样皇室出身的人不可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她说出来了反而很被动。

    “青姑娘去弹曲吧。”五皇子挥手道。

    青玉皖在琴旁坐下,刚要起手弹时,那尚书开口道:“就弹《江月□□花》吧。”

    这话把青玉皖的动作给说停住了,观摩了下尚书的脸色,大抵猜到不是什么正经的词。

    她面无表情道:“我不会。”

    尚书怒道:“这你都不会?这是最基础的曲子,徐妈妈没教过你?”

    练过十年琴的青玉皖想说,这才不是基础曲子,而且她从未听过。

    “那你会什么?”五皇子隔着珠帘斜坐着,放荡不羁地举着酒杯。

    青玉皖想了想,自己记忆中有什么适合在此时弹的曲子,道:“《香满路》。”

    “就这首吧。”

    五皇子很随意的样子,青玉皖便动手弹了。

    屋内熏香袅袅,珠帘闪耀着稀碎的光芒,烛光昏黄。

    弹琴过程中,五皇子和尚书谈得也很正经,也就是皇宫被灭,一些事务的处理。

    “对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听父君说,炸了皇宫的是德妃以前养的那只黑猫,她不是已经控制了皇宫里的傀儡了吗,杀死父君明明轻而易举,为什么又要拿上自己的性命?”

    “许是知道被穹极门的仙尊包围逃不掉了想着同归于尽。”

    这话一落,青玉皖弹琴的手指一顿,慢了一个音。

    五皇子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青玉皖,听她后面跟上来了继续说道:“原来如此,不过阴差阳错下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没有让那些怪物跑出皇宫,不然整个月京恐怕都要完了。”

    “是啊。”

    青玉皖听得心里咯噔一声。

    那黑猫应当不是因为被她和末燃追才聚集傀儡炸皇宫的,当时她不还叫她和末燃赶紧跑吗?

    她应当是也不想这些傀儡跑出皇宫。

    青玉皖又想起自己的幻术被反弹回来的事情了。

    所以,妖也会有自己的感情,也会产生怜悯的对吗?

    她垂下眼帘,思绪万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这句话猛地回响在青玉皖耳边。

    黑猫背后,还有人……或是妖?

    那天在御史台所见与黑猫长得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是否是黑猫的伙伴?

    榜上的那对采花贼又是谁?

    越想越混乱,不知不觉弹错了好几个音。

    五皇子微皱眉头,尚书扯着嗓子训道:“你会不会弹啊?”

    青玉皖抿唇,正要起手继续,那五皇子摆手:“下去吧。”

    这话如获大赦,青玉皖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开。

    人走后,尚书一如往常问道:“殿下,你看她如何?”

    五皇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舔了舔嘴角,眯眼笑道:“可。”

    游廊上挂着制作精细的红灯笼,暧昧的灯光照亮脚下的路,投影出……好多影子。

    从房间出来后青玉皖身体就莫名沉重,头也昏昏沉沉,咬了咬舌头,才用疼痛维持了清明,不让自己倒下。

    青玉皖面红耳赤,腿逐渐发软,她很清楚自己是被下药了,但是来之前徐妈妈给她喝的那碗汤,还是刚才屋中的香气?

    现在已经来不及细细地想这些了,她只想离开这里。原本的房间指定是回不去了,那她现在该去哪里?

    她出的去万花楼吗?

    第一次,青玉皖如此迷茫无助。

    小亍听徐妈妈的吩咐,特意在外院等青玉皖。她一看青玉皖脸色晕红,走路不稳的样子就知道她怎么了。

    早已见怪不怪,小亍连忙扶住青玉皖,道:“我扶姐姐回房吧。”

    “不…不要……”

    她伸手想推开小亍,可现在的她哪里还能推得动人,就这样她被小亍带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