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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丰抚了抚胡须,道:“我也是早些年在一本不知名的杂记中所见,大概所讲在白山之巅有一神女宫,里面住着在世间唯一的神。这位神女只见有缘之人,向她献祭,他可为你还愿。”

    “白山之巅……”青玉皖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白山常年下雪,一年四季全一色,因此得名,是世上最高的山,从未听闻有人能爬到山顶。

    “那本杂记作者的朋友自说自己上一世乃一帝王,宠爱贵妃,在政事上无所建树,信贵妃之父对外邦出兵,结果因此被民间反义军逼宫,逃到民间,阴差阳错到了白山,见到神女以来世孤寡一身为祭重生一世。”说着东丰自己就笑了起来,“这些都是作者的酒后醉话,本身也是当一件杂闻来叙述。他杂记中那朋友才十一二岁,正值天马行空的好年纪,门主当成神话传说听听便罢。”

    东丰走后,元玺才挪脚到青玉皖身边,觑着她脸色道:“师尊,你信吗?听起来很像神话。”

    青玉皖无法当成神话随便听听,毕竟有她重生的现例在,而且更让人大骇的是——“小玺,你不觉得东长老口中的作者朋友,听上去很像是……周登霍?”

    也就是含月国国君。

    看来师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元玺眸光一暗,心里开始重新打算起来,面上迎合着:“师尊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很像,不过毕竟没亲眼所见,若不师尊书信一封,亲自寻求那位国君的答案?”

    反正他已死在红狐之手,死无对证。

    青玉皖一听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当即前去商堂。

    怕去含月的路上又出什么幺蛾子,青玉皖让光篆去走一趟,顺便把那林间的尸体处理了。

    接着又和战凤萧讨论红莲教之事,然后便一直忙活到子时。

    好不容易躺上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后脑里一会儿是含月国君是否有过重生,一会儿是白山神女宫是否存在,一会儿又是焦虑红莲教最近不知搞什么事,肖笙冻也不消停,一会儿又纠结自己到底是何人献祭重生。

    一团麻地在脑子里上蹿下跳,看起来都是没有联系的事情。

    没有联系……它们会有什么联系吗?

    她的重生事实上是改变了原本走向的。

    门中没有弟子死亡,肖笙冻也没有不停地诱劝她攻打红莲教。

    还有一事!

    青玉皖骤然睁开眼,诈尸似的从床上坐起来。

    末燃现在去哪儿了?

    两世中,末燃这个时间段都在忙,上一世说外出游历,去哪儿未说。

    反正等他再来找她,清一宗已经把于泷舞之死的罪名安在红莲教头上了。

    她把事说出来跟末燃商量,担心红莲教重蹈覆辙,可末燃却一副很……青玉皖现在都记忆犹新,末燃当时的表情,是喜,是快要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脸上在笑,可眼睛却猩红得很。

    末燃本长得深目薄唇、英俊逼人,虽说平时爱皱眉摆臭脸,但笑起来总是意气风发的,不像现在的阴冷森然,那太让青玉皖惊骇了。

    接下来末燃就如得神力,带着不足清一宗人数三分之一的教徒大杀特杀,打得肖笙冻都歇下继续开战的心思,战凤萧都来请她帮忙。

    青玉皖让他罢手,他不肯,势要当年参与围剿红莲教的门派为他父母陪葬。

    她怕末燃迷失自我,慎重考虑好多天,才对末燃提出成亲的事。

    成亲之后,她也问及他得了什么机遇功力进步如此之快,他只说答应了高人要保密,若要人知道,他会不得好死。

    现在想想,末燃是否去了白山?

    他们穹极门有此杂记,那红莲教就没有吗?

    青玉皖泛起头疼,经过上一世,她算是知道无论如何末燃都不会善罢甘休,势要血债血偿,只怕她所在的穹极门也不能幸免。

    不想再见上一世的惨景,要么末燃死,要么阻止末燃再获神力。

    过了两天,光篆回来了,很遗憾地带回含月国君已死的消息。

    她给含月国君写的信,是永远得不到回信了。

    太多巧合串在一起那便不再是巧合。

    青玉皖此时真相信白山神女宫的存在,不仅如此,末燃也真的去了白山。

    从商堂出来,天上渐渐下起雨来,天空变得阴蒙蒙,连带着她心情更抑郁。

    青玉皖打开百花,走在回青园的路上。

    路上遇到没带伞的弟子奔跑赶着回去,见到她立刻站立,冒着雨跟她问好。

    青玉皖颔首,接着也加快了脚步,路上的弟子越来越少。

    回到青园檐下,她收了百花,抖了抖上面的雨水,又发现裙角还是被雨淋湿一截。

    喟叹一声,往里走准备去换身。

    见一身影侧蹲在廊下,青玉皖脚步一顿,随即朝他走去,“小玺。”

    元玺站起来:“师尊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