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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确实与一楼大不相同,这里雕花横梁,布置雅致,是单独的客房,比之一楼人更少,相对也安静许多。

    鸨母把她推搡至一个房间,拍了拍手,五六个娇媚的小倌涌进门。

    他们站成一排,堵在门口,让后悔的青玉皖非要给自己的行为买单不可。

    “姑娘,这些小倌才艺十绝,琴棋书画都精通,让他们都来陪你玩,相信你会玩得很开心。”鸨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小倌们眼睛都亮晶晶的,也附和着:“小姐,请相信我们。”

    他们不曾见到像青玉皖这样宛若天人的客人,心想若是能勾上她就好了。

    青玉皖闻言心中一骇,咳嗽几声:“不必如此。”

    “那姑娘想要哪种的?”鸨母是个老江湖了,她看青玉皖表面虽清丽,实则手都悄悄捏紧了裙摆,想这应是哪个有钱的主第一次来,还十分犹豫紧张。

    不过既然是第一次来,她有的是办法让人给留下。

    她笑道:“不如挑一个吧?”

    先拿一群吓住人,这时让她再挑一个,就很容易水到渠成。

    精明的鸨母这么想着,青玉皖也开始正眼瞧这些小倌。

    这些小倌很年轻,穿的很鲜丽,或妩媚,或可爱,或刚正,或清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些词形容在男人身上,可他们身上奇怪的衣服和表情让他们看上去确实如此。

    年纪似乎都跟小玺差不多,甚至有更小的。

    鸨母见青玉皖半天没反应,唤了她一声。

    青玉皖当然是挑年纪最大的。

    虽是最大的,但其实也没大到哪里去,跟她同龄的样子,看起来很沉稳不浮躁,见识应该十分丰富。

    没选中的小倌们闷闷不乐地被鸨母赶出去,她还贴心地合上房门。

    房中已经摆好醇酒和香糕,青玉皖率先坐下,“坐吧。”

    那小倌微微一笑:“让我先为小姐点上香吧。”

    “不必了。”青玉皖曾听人说过,勾栏里的香大多是有催情的效果的。

    她只是想问问题,不是真的想留夜。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说话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仪,那人只得罢手,在青玉皖面前坐下。

    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澄心。”他说话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名字不错。”青玉皖认真地打量着他。

    澄心长得其实在刚才的一众小倌中很不起眼,姿容平平,穿得也比其他人严实,但胜在有气质。面对她的夸奖也很淡然地说谢,接着慢条斯理在她对面坐下。

    倒是出乎青玉皖意料,她还以为他会像楼下那些一样会黏糊糊地凑到自己身边。若他如此,青玉皖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跳窗走人。

    澄心给她酌了一杯酒,温和笑问:“小姐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吗?”

    青玉皖接过他递来的酒,想自己也是被拐卖进青楼过,诚实地回答道:“不是。”

    "可你看起来有些紧张。"

    被说中心思,青玉皖身体僵了僵。

    她第一次来确实不适应也有点恐慌,不够她面无表情地嘴硬道:“你看错罢。”

    他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道:“良宵苦短,小姐是就想在这聊吗?”

    青玉皖懂了他的意思,道:“就只聊天,我一会儿还要走。”

    “这样啊。”虽说对于选中他很吃惊,但知晓她什么都不做,不免还是有点失望。

    青玉皖道:“你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小倌。”

    “偶来会来。”他道。

    青玉皖不太懂他的意思,像女妓和小倌之类的,一般都会签卖身契,怎能偶尔来呢?

    澄心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不怕小姐笑话,我是画秘戏图的,来这是位找灵感。”

    “原来如此。”青玉皖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后对他颇为敬佩,“想必你的画技很是高超。”

    澄心倒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一开始他觉得此女貌美清冷,不常见才跟过来多看几眼,也没想着她会选自己,毕竟来这的人,大多都更喜欢年轻奔放的。

    一时间,他竟觉有寻觅到知音的激动。

    “谬赞了。”澄心问道,“小姐也懂画?”

    青玉皖摇头,道:“我了解不多,只是我有一个徒弟,他说世间万物,唯人们各模各样最难画。”

    她刚收小玺那会儿,小玺很想同她亲近起来,画了很多她的画,抱怨说画人动态很难。

    不过当时她对小玺花如此多时间在画画上表示很生气,喝令他别画了,才没见小玺再动过笔。

    现在想想,她做得好像有些不对。

    “小姐有徒弟?不知是……”澄心的视线在青玉皖身上转了一圈,霎时明白。

    意识到说漏嘴而暴露身份的青玉皖:“……”

    澄心刚才还在想是什么样的家世背景才会出这样一个宛若天人的女子,原来是山上的修士。

    他垂下眸,道:“能为您服务真是我的荣幸。”

    穹极门的修士在附近一带很受尊敬,青玉皖一直知道,现在被撞破身份,她还是想要点面子:“我希望你能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