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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这件事之后,袁牧之跟我的关系似乎有了点变化,到底体现在哪我说不上,但有一种确乎的,真实的变化在悄悄地发生,我能感觉得出来,却苦于无法举出合适的证据。

    后来有一天晚上,大概是我已经伤势痊愈得差不多,张家涵的精神状况也逐步好转的时候。张家涵晚上睡得早,我拿着一本翻译小说看了半小时,便被冗长无聊的情节弄得昏昏欲睡。于是我干脆熄灯躺下,很快进入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种被人凝视的危机感突如其来,我猛然睁开眼,发现我床头果然坐着一个人,这个认知令我大为惊愕,我浑身绷紧,反手摸上我藏在枕头下的光匕首,同时睁大眼盯着那个人。

    “别怕,宝宝,是我。”那个人开口,是袁牧之,他的轮廓在黑暗中慢慢被看清,神情总透露着疲倦,但目光很柔和。

    我松了口气,困意涌上,揉揉眼睛问:“你失眠吗?”

    “没有。”他带着笑意说,“我刚刚完成我的工作。”

    “那为什么不回去睡?”

    “我想看看你。”他低沉着声音说,“想得不得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照片。”我认真建议他,“这样你就不用亲自跑一趟。”

    “好,”袁牧之哑然失笑,握住我的手说,“不过我还是想来一趟。”

    “你真浪费时间。”我说。

    “我乐意,”袁牧之痞笑说,“不来这趟我心里不踏实。”

    “如果你是担心张家涵,他今天很好。”我含糊地说,“比昨天好。”

    “我知道,”他伸手摸上我的头发,柔声说,“有你在他身边,他会康复的。”

    “那当然,”我闭上眼说,“给我时间,我会重塑他的心理机制。”

    “别太勉强。”袁牧之说,“尽力就好,总有一天,洪仲嶙不会成为张哥的威胁,我跟你保证。”

    “无所谓吧。”我含糊地说,“不靠你,我也能解决他。”

    “吹牛吧你,他带一帮人杀进来,个个身经百战,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几个?”袁牧之笑呵呵地说,“小笨蛋,你就乖乖给我呆这里,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就知足了。”他的声音沉下去,摸着我头发的手慢慢往下挪,轻轻摩挲我的脸颊。

    我不满他这么轻的动作,我想他大概想摸我的脸却不知道怎么摸,于是我自己伸手去抓他的手掌贴在我脸颊上放好,同时蹭了蹭说:“你的手可真暖。”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迷糊的“嗯”的音,等我差不多睡着了,他忽然说:“小冰,我今晚不回去,跟你挤一挤行不?”

    我对妨碍我睡觉的行为觉得不耐烦,于是朝一旁躺过去点,拍了拍身侧。

    袁牧之发出一声轻笑,随即传来的脱衣服声,然后他钻进我的被子里,我抱住了他的粗胳膊,把头靠在上面。

    “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嗅了嗅他说。

    “嗅个屁啊,我才洗过澡,身上只有香喷喷的沐浴露味。”

    “不对,”我皱起眉,“有股铁锈的味道。”

    “你是狗鼻子啊,”他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尖,“得了,瞒不过你,我有去干木工活。”

    “什么是木工活?”

    “就是拿铁锯子锯木头做家具。”

    “哦,”我闭上眼,蹭了蹭他的胳膊说,“你要学那个赚钱吗?”

    “大概吧,希望今天干的活,能赚够钱给你买甜排骨。”

    “很贵吗?”

    “嗯,可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