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尽管如愿以偿有甜排骨吃,但我还是觉得入口没有以往那么美味。

    也不是做得不好,肉汁甜中带酸,肉质软硬适中,闻上去也香喷喷一如既往,但我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里被人挖开了一个大洞,就算拿全世界的甜排骨填进去,也填不满那个洞。

    “怎么,不好吃?”袁牧之问我。

    我困惑地看他,拿叉子叉起一块排骨说:“好像没那么好吃了。”

    袁牧之凑过来,一口将我叉子上的排骨咬掉,用力嚼了嚼,吐出骨头说:“还成,跟往常一样啊,怎么不好吃了?”

    我闷闷地把叉子放下,托着脑袋,忽然觉得眼眶又开始发热。

    “臭小子,脑袋里又想什么呢?”袁牧之伸出胳膊拽过我往怀里揉头发,另一只手抓起我的叉子用力叉起一块甜排骨递到我嘴边说:“乖,来张嘴,有什么烦心事嚼巴嚼巴就都没了。”

    我偏过脸,摇了摇头。

    “真不吃啊?我告诉你,这排骨可香可脆了,你要不吃我不给你留了啊。”他在我跟前使劲晃动那个叉子,笑嘻嘻地说,“全部吃掉啊。”

    “不要,你烦。”我皱眉说。

    “哎呦,”他笑了起来,“连甜排骨都不要了,看来事情真大发了,来,告诉哥,到底烦恼什么啊。”

    我想说话,却发现还没发声鼻子就有一股酸楚感,然后我不得不抿紧嘴唇,把脸转了过去。

    “别扭个什么劲啊你,过来,悖胰媚愎础!彼檬终魄坑舶骞业牧常103跃担鞍パ剑阍趺从帧

    我狠狠地拿手背擦去眼角的液体,瞪了他一眼,哑声说:“不准看。”

    “好好,不看。”他柔声问,“那给抱抱?”

    我想了想,觉得心里的空洞也许拥抱了会感觉好点,于是点了点头。

    他将我抱到膝盖上,把我的头按到贴近他心脏的位置,我趴在厚实的胸肌上听他的心跳,稳定而有力的旋律,听着听着我慢慢觉得有点困了,于是闭上眼。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柔声问:“宝宝g,你突然变得这么乖,我心里真}得慌,你还是跟哥说话吧,好不好?说说刚刚脑袋里想什么来着?嗯?”

    我闭着眼睛说:“别吵。”

    “你想张哥那个事是吧?”他微微叹了口气,“不说我也知道,想不通是不是?你这个小脑袋直来直去的,怎么可能想明白,别想了啊,越想越笨……”

    “你胡说,我的智商估算很高,查理说我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我抬起头反驳他,“查理则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袁牧之黑下脸说:“你跟那个什么查理互相吹牛皮还上瘾了啊?”

    我皱眉说:“我只是陈述事实,跟牛皮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打一比方……”他顿住,看着我,忽然扑哧一笑,使劲揉揉我的头发说,“得,你聪明,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笨小孩行了吧?”

    “你的逻辑有问题,自相矛盾……”

    “打住,”他瞪着我,“那你自己说,你要真这么聪明,你告诉我为什么张哥不理你?”

    我心里像被人塞进了大朵棉花,憋闷得说不出话,但我还是很诚实地摇摇头。

    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我想要他高兴,我从来没有想过让谁高兴,只有张家涵,我想保护他,照顾他,给他钱花,让他往后再也不要那么愁眉苦脸讨生活。

    我杀了那个名为曹智的男子,那种人本来就不配继续生存,而且他妄图攻击我,他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任何不自量力想攻击我的人或动物都该死,宰了就宰了,没什么好进行心理分析的价值。但问题是,张家涵不喜欢我做那种事,我不明白他是不喜欢我杀死那个人,还是不喜欢看到我杀人。

    无论是哪一样,我认为他都不该上升到不要我的地步。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令我非常难过,难过到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背影跟梦魇里母亲转身离去的背影重叠起来,直接撕扯我内心薄弱的意志,令我恨不得扑上去强迫他回来,不许离开。

    “我不喜欢这样,袁牧之,我不喜欢。”我困难地想说明白,“难道我不能杀死曹智吗,那种男人难道还值得存在吗?而且我不杀他,他就会掐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