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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门内响起了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语气里尽是不耐烦,随后一个面上无须的白面太监把门开了一条缝往外瞅。

    南栀是太后宫里的三等宫女,平日里在宫里接来送往、与各宫之间送东西的事情没少做,景丰宫的守门太监自然是认识南栀的。

    见来人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太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点头哈腰地问:“哟!南栀姐姐,大晚上的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刘公公,”南栀对小太监也不拿乔,规矩地点头见礼,把攥在手里的信封递给小太监,“这封信请务必立刻交给五皇子。”

    刘公公是个心思活络的,刚才五皇子回来的时候面色难看,他就私底下问了今日跟着五皇子出去的太监。

    得知了五皇子因为忘记祝寿词的事,被皇后叫到凤阳宫教育了一番。

    如今看太后宫里的宫女给五皇子送信,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说不定太后娘娘心中不喜,又为了五皇子的面子没把他叫过去骂,而是写了一封信来骂五皇子呢?

    刘公公对这封信有了自己的看法,毕恭毕敬的双手接了信,看南栀没有要等回信就走,点头哈腰的送走了南栀,马不停蹄的把信送了进去。

    此时景丰宫正殿内,五皇子正因母后方才的数落烦闷,就听守门太监说太后宫里送信来。

    ——太后祖母不会也写了一封信来骂我吧?

    五皇子想得和守门太监如出一辙。

    “都出去都出去!”想着万一是骂人的信,也不好给这些太监看到,裴文泰把人都打发出去,走到书案前才把信封打开。

    信自然不是太后写来数落他的,而是云青约他出去的。

    五皇子心中狐疑——不会他调皮开个玩笑,云青姐姐当真了吧?

    他是不想赴约的,那日在母后宫中只不过是为了捉弄一下那位害表哥臭名远扬的云四姑娘,怎么可能真的想娶她。

    可是他毕竟是个对万事都好奇的年纪,思来想去决定去会一会这位云家四姑娘。

    说是这么说,但他毕竟是皇子,夜里私会的事情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叫来了从小就负责伺候他的太监。

    “殿下!”听完裴文晨的一番话,太监惊得声音都走了音。

    裴文晨赶紧示意他禁声,负手而立摆起了架子,说:“我们从后门出去,人不知鬼不觉的去个来回的事情,你嚷嚷什么!”

    小太监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但他也知道,五皇子一向是个不听劝的,此时除了听话祈祷出去这一趟不被人发现之外,也别无他法。

    云青坐在约定好的凉亭里,跟前摆着一个棋盘,她手执一枚黑棋,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南栀手里的一盏宫灯照亮了石桌,只见那棋盘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下。

    八月末的夜晚,丝丝凉风沁人心脾,就连那轮圆月洒下的光,仿佛都带着凉意。

    裴文泰按着信上所说的位置找到了御花园的凉亭里,远远看见亭子里的云青恬静地坐在那里,便皱眉想——三表哥难道真的瞎了眼不成?云家三姑娘他见过,远没有云青好看啊…

    心里想着事情,他就走到了凉亭里。

    “云青姐姐深夜约我私会,就不怕被人发现真嫁不出去?”虽然他前来赴约,但打心里还是看不上云青夜里私会男子的行为。

    云青听了也不恼,把装有白棋的棋盒推向了裴文晨,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说:“不会的。”

    “什么不会?”裴文晨莫名其妙地看着被推过来的棋盒,到底是不会被人发现还是不会嫁不出去?

    “五皇子如此关心我的婚姻大事?”

    “谁关心了!少自作多情!”裴文晨有些心烦,一时闹不明白云青想干嘛,“你不会把我那日的话当真了吧?”

    云青浅浅一笑,本就绝美的脸在暖黄色的宫灯照耀下,柔和得仿佛是那雾中仙子。

    “自然是没有当真的。”

    “那你约我来此是为何意?”五皇子有些不耐烦,可看着云青那张脸,原本想骂出口的话,还是忍住了。

    云青直勾勾的看着裴文泰,那双眼波流转的桃花眼里,此时尽是精明之色。

    啪——

    她把手里的黑子下在了小目的位置,神色笃定地说:“想与殿下做个交易。”

    裴文泰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倒是想听一听,这个名声有亏的女子,到底要跟他做什么交易。

    “什么交易?”

    “殿下不妨先下了这盘棋。”

    “好!”

    他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一尖高挂,黑棋托,白棋立二拆三。

    不一会儿棋盘上黑白棋子杀得你来我往,南栀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做交易就做交易,倒是赶紧说了要做什么交易赶紧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