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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天启皇帝驾崩,崇祯皇帝一道禁止娱乐的圣旨,让岁末年初的京城变得冷清了不少。

    此时年节已过,随着前一段时间在街上查访的公人们开始有意无意的懈怠,京城的市面顿时像缓了一口气似的,回复了些许往日的喧闹繁华。

    今年是会试大考之年,从进入腊月之后,大明各地进京应试的举子们便开始陆陆续续的赶往京城。

    这些由各地进京应试的举子们,富的宝马雕车,仆从如云。穷的布衣青衫,一脸菜色。这些人或顾盼生辉,或愁眉不解,或呼朋唤友,或形单影孤。形形色色,熙熙攘攘。

    春节之后的一段时间,随着大批举子赶到了京城,整座京城变得越加热闹。城中各家店肆,大部分都是住的都是盼着一跃龙门的各地举人。甚至连京城内外的寺院道观,也住着天南地北的读书人。每夜之中,京城的街道胡同,灯火繁星闪烁。虽因国丧未尽,各处的灯笼依旧只是白沙,但也将整个京城映的一片璀璨。就在这片灯影交错之中,会文的、吟酒作诗的、朗诵墨卷的应有尽有,无处不显示着大明京城的繁华。

    在京城市井之中,一直都有着东贵西富南贫北贱之说。虽然这句话讲的并不算十分的准确,但是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在京城东边各坊之中,有不少高官贵戚居住。在这里,无论胡同街道或是店铺酒肆,相比京城其他的地方都要显得更整齐干净一些。那些进京的举子们,身上稍有余资便会尽量在这东城的几个街坊中租住。这其中不仅有着这里酒肆茶楼的整齐原因,更主要的还是希望能得遇贵人,得到提携。因此,这三年一次的喧闹,便次次都已东城为最。

    京城朝阳门内,思诚坊街口。一名看上去像是刚刚进京的举子,正微微仰着头望着远处的夕阳。此人身材硕长,头戴一顶黑色巾帽,身穿一件单薄的半旧蓝袍。一只青灰色的包囊斜背在肩头。脚上那双稍显破旧的皂靴已沾满灰尘。看年纪,此人似乎已经有三十几岁,微红的脸庞上,一双眯起的细长眼睛似乎在微微的发着光。

    “眼前的京城同几年之前几乎一样,除了那一盏盏的红纱换成了白沙。这次已经是自己第几次进京应试了?也不知这次能不能突出重围,金榜题名。如果依旧不中,自己是不是还要这样一直考下去?难道那些八股文对于自己来说,真的要比千军万马还可怕?”心中想着,不禁苦笑着摇摇头,手中不由得用力握了握在城门处领到的那张报纸。

    “丽亨兄,丽亨兄。。。。。。这边,这边。”一连串的叫喊,将阎应元从思绪中唤醒。他转过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在道路的另一侧,一名身穿华服的贵公子,正骑在一匹骏马上向自己连连挥手。

    那个华服公子看见阎应元望过来,哈哈的笑了两声,而后便从马上跳了下来。潇洒的将手中的缰绳抛给身后的随从,快步的走了过来。

    看着那人洒脱随意的动作,一丝笑容挂上了阎应元的嘴角。那人走到阎应元的面前抱拳施礼说道:“哈哈,果真是丽亨兄啊。”阎应元连忙回礼,而后苦笑着说:“此时再次见到风采依旧的继文贤弟,到让为兄感慨万千啊。”

    “哈哈。”周琏笑着说道,“友情如酒,旧人如故。丽亨兄应该欢喜才是,何来的感慨?哈哈。某算计着,这几日丽亨兄也应该到京了,果然让某等到了。甚好。甚好。今天正巧约了几个朋友在鸿宾楼会文。丽亨兄同去同去。”周琏说着拉起阎应元的手就要向路对面走去。

    阎应元连忙说道:“继文,继文,稍等稍等。”看到周继文停下动作,阎应元才摇头笑着说道:“真真是故人如旧,没想到,几年未见继文你依旧如此。”

    “呵呵,我这也叫本性难移。丽亨兄你。。。。。”

    阎应元拍了拍肩头的包裹说道:“愚兄此时刚刚进城,连落脚之地尚未找好。。。。。。怎好就去吃酒,不如,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