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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年腊月初八,宫家家主宫修远都会上山拜谒宫阙。

    今年,则带了宫泽和宫翎上山,兄妹俩没见过宫阙,都很兴奋。

    “哥,你说长安君长什么样子?”

    穿粉色衫裙的少女一脸崇拜,明亮的双眼笑起来像两弯月牙,两个可爱的酒窝嵌在脸颊上,显得灵气又甜美。

    “我也没见过,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宫泽站在宫修远身后,一身青灰色银丝滚边的开襟长衫,俊朗挺拔,脸上虽然强装淡定,急切的语气却出卖了他。

    “行了,待会见了长安君不要失了礼数。”

    宫修远坐在大殿偏厅的椅子上,深绿衣袍,身形瘦削,年纪在六十岁上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此时,有弟子过来通传,宫修远站起来理了理衣襟,领着兄妹俩去了大殿。

    “宫修远拜见长安君。”

    “宫家主请起。”

    宫阙坐在上首,看着底下跪着的人,慢慢道:“每年腊月初八宫家主都上山来看望本君,着实有心了。”

    “身为宫家后辈,理应上山拜谒。”

    宫阙没接话,宫修远的先祖是他的一个远房堂兄,虽然同出一宗,却从无往来。

    “这两位是?”宫阙望向宫修远身后。

    “是犬子与小女,今日特意带他们上山来参拜。”

    在宫修远示意下,宫泽宫翎连忙上前去行礼。

    “无须多礼,起来吧。”

    “谢长安君。”

    兄妹两人自从进殿,就没敢抬头,这会才看清传说中的长安君宫阙。

    只见他靠坐在软榻上,身穿靛蓝色银丝花纹的衣袍,头戴莲花银冠,气度潇洒不坠凡尘。

    更让人诧异的是,已三百多岁的长安君竟如此年轻!

    宫阙扬了扬手,吟渊会意,将宫泽宫翎领了出去。

    “宫家主请坐。”

    “谢长安君。”

    “宫家主身兼盟主要职,平日里事务繁忙,也甚少与本君会面。”

    “长安君一心向道,鲜少过问仙门中事,晚辈不敢前来叨扰。”

    宫修远恭恭敬敬地道:“今日上山,一来是探望拜谒,二来也想就最近发生的事请个示下。”

    “宫家主指的是柳家庄与鄂兰族之事?”宫阙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

    “正是。”

    “本君倒想听听宫家主的想法。”

    “晚辈任仙盟盟主十余年,从未发生过此等恶劣的灭门事件。事后晚辈派人前去调查,怀疑此事与鄂兰族有关,只是没想到阿古格族长也遭遇不测。”

    宫修远叹了口气接着道:“仙门与鄂兰族无甚往来,阿古格此时遇害绝非偶然,可惜晚辈多次探查皆无所获。”

    宫阙坐直了身躯,将茶盏放下:“仙门中盛传是天心境贺家灭了柳家满门,宫家主认为呢?”

    “贺家主为人正派、行事磊落,断不会做此阴毒之事。”

    “既如此,可为何谣言却传遍了整个仙门?”

    宫阙语气轻缓,好似不经意一问,在宫修远看来却是对他的质问。

    “是晚辈失职。”宫修远连忙站起来拱手弯腰,不敢抬头。

    “坐吧,本君并无责怪之意。”

    “是。”

    “柳家庄出事后本君也前去查探过,此事确与鄂兰族有关,这背后有何牵连本君还不得而知。”

    宫阙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杯口滑动:“可这矛盾若引向了贺家,将对整个仙门不利,宫家主可明白本君的意思?”

    “晚辈明白。”宫修远低着头,表情有些尴尬。

    “仙门本是一家,大家推举仙盟盟主也是为了维护仙门安定。如今魔宗一族下落不明,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几大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不可自乱阵脚,给魔宗可乘之机。”

    “长安君教训得是。”

    宫阙站起身,慢慢走下石阶:“贺意之前不久上过明月台,想必他下山之后去找过宫家主。”

    “正是,贺家主来找晚辈商议对策。”

    宫修远跟着站起来:“此事因傀儡而起,已在仙门中引起轩然大波,晚辈定查清真相,还贺家一个公道。”

    “如此甚好。”

    宫阙轻轻拍了拍宫修远的肩膀,脸上明明笑意盈盈,却看得宫修远心里直发毛。

    自他任仙盟盟主以来,贺家便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此次上山,原本打算借柳家庄之事将贺家一军,没想长安君会替贺家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