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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步消食结束,冷花屏将白苏领到瑶光阁。回廊下的风灯发出柔和的光,虽然天色已晚,仍然看得见院中的小水塘和弯曲的石板路。

    院里屋子不多,只有三间,其中一间烛火摇曳。

    “这里有人住?”白苏好奇地问。

    冷画屏点头:“对啊,我师叔也住这里!”

    白苏嘴角一抽:“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一个院子而已又不是一个房间,再说你与师叔本就是未婚夫妇,有什么好忌讳的?”

    冷画屏说的好像在理,再者,这大晚上的也不好要求主人家给她换住处吧?

    白苏把心一横,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住就住吧!

    那边厢,宫阙在屋里打坐调息,自是把两人的对话听了去。吃了饭他便回屋休息了,只是没想到白苏被安排跟他同住一院。

    晚饭时白苏给他喂菊花羹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宫阙有些心绪不宁。

    近段日子以来,仙门缕出事端,魔宗一族又无迹可寻,庄庄事件盘根错杂,叫人头疼,今日心神不宁想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窗边的案几上放着一把古琴,宫阙走过去坐下,一曲《月华赋》自指尖倾泻而出。古朴的琴声余韵悠长,每个音调都恰到好处,仿佛夜空中的吟吟低语。

    白苏躺在床上,琴音从隔壁传来,时而低沉顿挫,时而清冷悠扬,时而似微风吹起泠泠水波,时而又如月光划过潺潺溪涧。

    听着琴音,白苏渐渐睡着了。

    传说千年前,兖阳之地有凤鸟,修行于栖梧山,其羽金黄振翅如山,被兖阳百姓奉为神鸟。

    时值大雨延绵月余,萤川泛滥而堤绝,死伤者不计其数,为救百姓于水火,凤鸟以身化堤堵住缺口,从此兖阳城再没发过洪水。

    “百姓感念凤鸟恩情,每年腊月十七集结于栖梧山下祭拜,城里还有花灯会。”

    马车里,冷画屏绘声绘色地讲着凤元节的由来,白苏听得认真。

    “这凤鸟的传说我小时候听过,传说凤鸟羽化后元神化做了一把神兵利剑,不知是真是假?”

    冷画屏摇摇头,看向宫阙:“师叔你见多识广,可有见过传说中凤鸟羽化而成的神剑?”

    宫阙本来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身灰色外袍,内里是靛蓝色绣流云纹交领锦袍,衣摆处层层叠叠色彩交错。

    听得冷画屏相问,宫阙睁开眼:“既是神兵,又岂是寻常人可见。”

    “说起来,屏儿倒是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什么问题?”

    “仙门之中人人以佩剑为风尚,师叔为何从不佩剑?”

    宫阙又闭上眼,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麻烦……”

    话音刚落,听得外面有人说到了,三个人下了马车,冷寂言和风晓锦已经在等候。

    白苏抬头看了看,一座三层高的酒楼,屋檐下挂满了红色风灯,漆黑的匾额上三个金色的大字:“碧云楼”。

    今日凤元节,冷寂言在碧云楼订了包间,据说此处是欣赏花灯的绝佳之地。

    走进楼里,人声鼎沸,吃酒的唱曲的跳舞的,好不热闹。人群之中,一个穿紫色罗裙的女子走了过来。

    “烟萝见过凌云君。”

    白苏有点奇怪,这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竟认得冷寂言。

    自称烟萝的女子给宫阙行了一个礼,又对众人道:“房间已备好,诸位请随我来。”

    从一扇门出去,内里竟别有洞天,蜿蜒的石道下是一大片湖水,水上有画舫,乘坐画舫来到湖对岸,地势也渐渐升高。

    在逡巡的假山中拾阶而上,最高处修建了一座封闭式的亭子。

    叶烟萝推开门,一股暖气迎面扑来,这亭子外观看着普通,里面布置得却清新雅致,梨花木的软榻、桌椅,还有一个书架,连火炉子也是莲花造型。

    白苏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沉香味,桌上的铜炉轻烟袅袅,一旁还放着各色糕点、瓜果和蜜饯。

    “一接到凌云君的消息我便派人过来准备,这茶刚沏好,几位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叶烟萝一边倒茶一边说。

    “辛苦了,今日凤元节,想必你也不得空,先去忙吧。”冷寂言对叶烟萝道。

    “是,若有事随时唤我。”

    叶烟萝扬唇一笑,多看了白苏一眼,这才下去。

    “这女子你认得吗?”白苏问冷画屏。

    “认得呀,碧云楼的掌柜,你别看她年轻,可是把做生意的好手,碧云楼是全兖阳最大的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