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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梧山下了两日雨后天气放晴了,院中的花儿被浇落不少,红的紫的散在泥土里,星星点点。

    怀恩与流光在打扫院子,顺便把新编的竹篾子拿出来晒晒。

    白苏坐在柳树下剥豆子,一身干练的交领窄袖长裙,长发梳成了辫子,发梢系了一条红色缎带。

    “小夫人~”

    白苏抬起头,看见小五在门口朝她挥了挥手,兴冲冲地跑过来。

    “见过小夫人。”再次见到白苏,小五很高兴,上次在大厨房里,白苏做的蟹黄豆腐一直让他念念不忘。

    “小五,你怎么来了?”白苏放下豆子站起来,“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因为醉酒的事,栖梧山几个弟子挨了板子,白苏心中愧疚得很。

    “都好得差不多了,还要多亏小夫人的补汤。”小五笑容满面,“对了,师祖昨日回来了,吟渊师兄叫我来唤你,师祖说要见你。”

    “现在吗?”

    “嗯!师祖和长安君他们正在殿里等着呢。”

    “你等我片刻,我去换件衣裳。”

    “好。”

    “小五,无为仙师长什么样啊?是不是跟天上的神仙一样?”流光抱着扫帚窜到小五身边。

    “天上的神仙我没见过,无为仙师嘛倒是慈祥得很。”小五道。

    “嘿嘿,能活几百年想来跟神仙也差不多了!”

    白苏抱着白玉盏,跟着小五去往正殿。层层石阶之上,矗立着宏伟庄严的建筑,屋顶的黑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光,栖梧山弟子手持长剑分列两边。

    “参见小夫人。”弟子们齐声道。

    这阵仗把白苏吓了一跳,心中突然有种送羊入虎口之感,而她就是那只可怜的小绵羊。

    跨入正殿大门,上首坐着个穿灰白袍子,须发皆白的老者,目光炯炯面色红润,笑起来十分慈祥,想来这便是无为仙师吧。

    再看下面,坐着宫阙、冷寂言、风晓锦、冷画屏……冷画屏正偷偷竖起手掌跟她打招呼。

    她还以为是仙师私下要见她,没想到这么多人,每个人都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白苏定了定神走向前,给无为仙师行了仙门跪拜礼。

    “晚辈白苏拜见仙师。”

    “好、好。”无为仙师捋着胡须直点头,“好孩子快起来。”

    白苏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将手中礼物呈上:“这是晚辈精心挑选的白玉盏,泡茶饮酒皆可,请仙师笑纳。”

    “好好,吟渊,快收下。”无为仙师今日是真高兴,面色也越发红润,“小苏啊,你坐到谨仪旁边吧。”

    “是。”

    将锦盒交给吟渊后,白苏走到宫阙身边坐下。

    她穿着一身浅绛色烟纱长裙,裙摆处绣着几朵银色山茶花,走动间花枝轻摇,似飘来缕缕芬芳。

    眉心一抹绯色花钿,与唇色相互映衬,略施脂粉的脸庞显得更加细腻白皙。

    “师父您看,谨仪与小苏坐在一起,真真是璧人一对。”冷寂言坐在对面,眉梢都是笑意。

    无为仙师捋着胡须:“嗯,当年谨仪的父母为他定亲时为师也是知道的,不曾想一段姻缘竟跨越了三百年,为师替你们感到高兴啊。”

    无为仙师与宫阙的父母是故交,这三百年来老人家一直盼着宫阙能成个家娶妻生子,待有朝一日他驾鹤仙去,也好对故人有个交代。

    “不知你二人可定下婚期?”仙师问。

    白苏刚想开口,却被宫阙压住了左手,只听他道:“小苏才十七,年纪还小,徒儿想着再过两年也不迟,对吧小苏?”

    宫阙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白苏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个,长安君说得是。”

    她原不想欺瞒无为仙师,但照目前的情形看,仙师并不知道她与冷寂言的半年之约,若贸然说出来,恐让老人家不高兴,只好跟着宫阙打哈哈。

    “还是早些定下好,我记得晓锦十七岁已经生了屏儿,是吧晓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