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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雪一愣,这东西不是很珍贵吗?

    她有些犹豫,便抬头看向南宫霰。南宫霰颔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暮雪这才小心地打开它,这只是个普通的木盒,也没有什么机关,“噔”的一声便被打开了。

    入眼只是一本孤零零的书,很旧很破,上面甚至还有几处深褐色的印迹,却又干净平整,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护修养之心。隐隐约约可见上面印有“异域图志”几个字,从书名就能看出这是南宫霰喜欢看的书。

    “皇上,这本书有什么来历吗?”

    南宫霰仍低头看着木盒里的书,道:“这是朕小时候,身边的人送给朕的。”

    “身边的人?是徐公公吗?还是江舟江展他们?”

    南宫霰摇了摇头,看着有些无力,道:“都不是。”

    暮雪有些意外,一般像他们这种王子皇孙,身边的人几乎都是从小伺候到大的,除非犯了事或……暮雪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试探道:“皇上,那送你这本书的人现在在哪儿?”

    “去世了……”

    果然,如暮雪所想的那样。

    南宫霰沉默许久,道:“今天是他的忌日。”

    声音是暮雪从未听过的低沉。怪不得,他今天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暮雪柔声询问道。

    南宫霰的一只手已经伸到木盒里,但还是没有拿出那本书,只是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它,很轻很轻……

    十五年前,正朔十九年,夏,东宫。

    此时正是午后,天气炎热,最是惹人困倦。一般这个时候,各宫的主子们都会小憩一会儿,因此,这个时间段是皇宫里少有的宁静时刻,东宫也不例外。

    寝殿内,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余岁的小内侍坐在地上,背靠在一个巨大的花瓶上,手拿一本书,正忘我地看着,浑然不知一个人正在靠近他。

    “你在看什么?”

    “啊!”小内侍被吓得手一哆嗦,书也掉在地上,他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小主子--南宫霰。

    他也顾不上自己的书了,直接跪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太子殿下吉祥。奴才有罪,奴才有罪,不该在殿里看书,扰了您休息。奴才有罪,请殿下恕罪……哦不不不,请……请殿下责罚。”

    南宫霰最看不得他身边的人这样,他又不是妖魔鬼怪,又不会吃了他们,干嘛这么怕他。一时心中不悦,南宫霰气道:“行了行了,本宫又没说你什么,你怕什么?赶紧起来。”

    言罢,南宫霰看向地上的书,一时好奇,便捡了起来,低声念道:“《海上记》?本宫还没听过这样的书呢!徐三儿,这是什么书啊?”

    南宫霰一边翻着书一边问,却没听到回答,他低头一看,发现被叫徐三儿的小内侍还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南宫霰感到有些好笑,便蹲了下来,他拍拍徐三儿的背,调侃道:“哎哎,本宫刚才不是叫你起来了嘛!还跪在地上,你不嫌难受啊?”

    他揪着徐三儿的衣服,想要把他扯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呢!”

    徐三儿不得已只能起来,南宫霰也跟着站起来,他从来没蹲那么长时间,感到腿有些麻。徐三儿见小主子不停地折腾自己的腿,便弯腰为他捏腿。南宫霰没有躲开,任他为自己按摩。

    须臾,南宫霰开口道:“好了好了,感觉好多了。徐三儿,跟本宫进去。本宫要坐下,站着太累人了。”

    说罢,南宫霰手里拿着那书,抬脚往屋里迈,徐三儿低头,小步地跟在后面,眼睛不时地瞄向前面一晃一晃的书。

    南宫霰坐在梨木椅上,低头看着书,问道:“好了,你说吧,这是什么书?里面讲的都是什么?”

    徐三儿仍低垂着眉眼,小声道:“回太子殿下,这书里讲的都是发生在海上的一些传说故事。”

    南宫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刚才随便翻了几页,确实看到一些类似妖魔鬼怪的词。

    “哎,那书里讲的都是传说的故事吗?有没有真实的故事?本宫刚才看到这书里提到的几个国家都是真实有的,他们每年还会来咱们这儿朝贡呢!”

    “这……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也只是看着玩,奴才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句话,南宫霰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的头埋得更深了,南宫霰顿时心生一计,原本稚嫩的声音也故作低沉:“看着玩?徐三儿,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你的职责是守着本宫午休,可你却跑到一旁看书。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失职了!”

    南宫霰这番话说的颇有气势,把比他还年长几岁的徐三儿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求饶道:“殿下,殿下饶命。奴……奴才不是故意的,今个儿天……天热,奴才有点……有点困,就想做点事提提神,所以……所以就看起书来了。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请殿下饶了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