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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舟以为小雪是担心这衣服是他们给换的,忙抬头解释道:“是客栈的老板娘,她帮忙换的。”

    听此,小雪笑着道了声谢。

    小雪还是有些虚弱,但较早上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换好药后,她又三两下将一大碗白米粥和小菜入了肚,这让旁边的江舟直喊道:“慢点吃!慢点吃!”

    吃完最后一口后,小雪双手捧着刚从脸上拿下来的碗,满足道:“这真的是我这段时间吃过的最好的饭了。”

    小雪说的无意,江舟的心里却泛了酸,心里又将依卑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江舟走过后,除了有一次出恭,小雪就没出过被窝。被窝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冷了!刚才出恭的时候,她真觉得自己的屁股蛋子要冻掉了。

    全身缩在被窝里的小雪一边嘚嗦着身子,一边疑惑着: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以前确实很怕冷,但跟着商队历练了那么多年,身子倒也能抗冷。

    但现在,她是真的冷的不得了,难不成是又晕在雪地里那么长时间,又落下了病根?不不不,严格来说,不算落下病根,而是又加重了病根。

    唉……自己名字里带个“雪”字,难不成还真和雪杠上了?!

    想到自己的名字,她就想到了自己的爹,这个名字可是当年爹亲自给她取的。

    她还记得,之前听商队里的叔叔们开玩笑说,当初他们这群五大三粗没文化的大男人想给她起名叫“大雪”,觉得应景又应情。后来还是爹拦着,嚷嚷着一个小丫头叫什么“大雪”,这要是长大了还不得记恨他们。

    但那时她还不叫“小雪”,只是起了一个很随意的乳名。爹爹说,那时的她又瘦又小,一副养不活的样子。他便先起了个简单的名字,想着“贱命好养活”。

    后来,她再大些,应该有六岁了。爹爹带她到街上玩,那天好像是个什么节日,很热闹。等他们玩够了,在回客栈的路上竟飘起了小雪。

    爹爹便为她起名“小雪”。

    她的爹爹,还有商队里的其他人,不仅给了她名字,还给了她生命,即便是到最后一刻,她的爹都是护着她的。可如今……如今,什么都没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想着想着,小雪的眼眶就泛了红,咽喉也是又酸又涩。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小雪的头还蒙在被窝里,她忙哼哼鼻子,揉了揉眼睛,嘴里喊着:“谁呀?”

    但没人回应,仍是一阵敲门声。

    小雪“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露出一个脑袋来,喊道:“谁啊?”

    “我。”声音清晰却很冷淡,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好熟悉的声音,但是谁呢?

    小雪在脑海里使劲搜索了一番,才模糊记得好像也是救她的人。而且,看当时那种情况,他看起来还是老大级别的。

    想到这,她忙喊道:“请进。”

    她话音落下,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了。

    南宫霰关上门后,刚往里走上几步就和小雪对上了视线,小雪顶着一头乱发,睁大着眼睛看向他。

    好像一只炸了毛的呆猫,南宫霰心想。

    所幸小雪的眼睛并不是很红,并没有引起南宫霰的注意,他拿起桌边的一个圆凳,搬到小雪床边坐下。小雪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南宫霰坐到自己面前。

    南宫霰坐定,片刻,看被窝里的人仍是睁着眼,和他大眼瞪小……哦,不,是大眼瞪大眼。

    决心要打破这尴尬气氛的南宫霰,伸出手在小雪面前晃了晃。

    小雪眨了眨眼,睫毛忽闪忽闪着,道:“怎……怎么了?”

    南宫霰正要开口,可看着她现在的状态,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道:“你能不能坐起来?你这样躺着,很别扭。”

    “哦,好好好。”小雪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全程被子不离身,即使是坐在那,被子也迅速被她卷到身上。小雪虽然是坐了起来,但南宫霰面前的她还是只露一个脑袋。

    “很冷吗?”南宫霰颇有些疑惑,他觉得这屋里挺暖和的,自己的后背上甚至起了层薄汗。

    一听到“冷”这个字,小雪的身子又嘚嗦一下,道:“我感觉挺冷的,我记得西北这儿的客栈每间屋里都有炉子,怎么没了?”

    南宫霰看她这幅模样,摸了摸鼻子,道:“本来是有的,但近些年生意不好,就都撤了。”

    平静的声音深处是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顿了顿,又道:“你要是觉得冷,那就继续躺着吧。”

    小雪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这样也挺好的。”就像南宫霰刚才说的那样,躺着确实挺别扭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小雪这样说了,南宫霰也就没再说些什么,而是转入正题。有了早上的教训,南宫霰并没有直接问她关于遇袭的事情,而是聊家常般问道:“你今天早上说你是商队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