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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霰见她这如雕塑般的样子,心情大好,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该回神了。”

    暮雪甩了甩脑袋,抬手蹭了蹭南宫霰捏的地方,仍有些不自然道:“知道了,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起来,刚才就说要起来,到现在还没动。”

    南宫霰伸了个懒腰,歪着脑袋,道:“这就起来了。”

    言罢,他便一骨碌移到床边,穿上靴子,站了起来。暮雪也跟着站了起来,南宫霰雪白的寝衣完整地展现在她面前。看到这薄薄的布料,暮雪不禁问道:“你不冷吗?看着穿得好薄。”

    南宫霰展了展手臂,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寝衣,笑道:“不冷,这殿内炉火烧得可旺了。”

    暮雪点头,这个倒是事实,她穿得本就不薄,在这殿内一会儿,背上甚至出了些薄汗。

    南宫霰低头看她,问道:“你觉得冷吗?”

    暮雪摇头,道:“不冷,你这殿里很暖和,我背上还出了些汗呢。”

    南宫霰“嗯”了一声,然后从衣架上拿下衣服,往身上套。

    暮雪站在一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是不是应该上前帮一下南宫霰,可是南宫霰也没有让她帮忙的意思。而且,穿衣服这活……还是让南宫霰自己做吧。

    可屋内静得只能听到衣服布料摩擦的沙沙声,暮雪又觉得尴尬,于是,她便开口问道:“皇上,你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南宫霰手下整理着衣服,回道:“一会儿去批阅奏折。”他又叹了口气,“至于批到什么时候,看情况吧……”

    暮雪有些惊讶:“皇上,你今天不出去了?”

    南宫霰笑道:“对呀,前几天晨出夜归的,这几天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暮雪看着南宫霰这轻快的样子,顿觉心酸,她嘟囔着:“什么‘放松’不‘放松’的,批阅奏折也很累的。”

    南宫霰手下的动作一停,他抬头看向暮雪,面上带着愉悦的笑,道:“朕就当你刚才是心疼朕了。”

    暮雪忙躲开他的视线,没敢说话。

    南宫霰的声音又响起:“朕是皇帝,这是朕应该做的。而且,其实累也只是坐时间长了,腰酸背痛的或是眼睛不舒服,睡一觉也就好了。”

    暮雪顿了顿,道:“但也不要一直这样,别落下了什么毛病。”

    南宫霰已经穿好了衣服,他走到暮雪面前,弯腰凑近她,笑道:“知道了,以后朕会注意的。”

    暮雪后退一步,扭头道:“别光嘴上说,你得付出实际行动。”

    她又停顿了几秒,小声咕哝着:“以后眼睛瞎了,哭都没处哭。”她和南宫霰相处这两个月来,也知道他的眼睛时常不舒服。

    两人离得极近,南宫霰自然听到她的后半句话,他仍是笑着,道:“要是真瞎了,跑你面前哭。”

    暮雪撇撇嘴,哼哼道:“得了吧,我到时候躲起来,让你找不到我。”

    南宫霰直起身,一把拉住暮雪的手腕,暮雪身子一僵,下意识就要甩掉他的手,他却又加大了手劲。

    南宫霰拉着暮雪往外走,道:“你要是躲起来,朕就一定会找到你。好了好了,走吧,陪朕去批阅奏折。”

    他语中满是愉快,几乎就要溢了出来。

    暮雪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乾雨十二年,腊月廿一。

    大璃国百姓终于迎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冬至节。

    暮雪早上推开门的一瞬间,整个院内不见一人,静悄悄的,但她还是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喜庆热闹。

    她望向清心殿,门窗都紧闭着,门外也没有熟悉的身影。昨天南宫霰就和她说了,今天白天要忙着祭祀之类的事,到了下午才能回来,然后傍晚时分就是摆宴招待权贵朝臣和各国使臣。

    想到宫宴,暮雪是满心期待。南宫霰说今天晚上的宫宴也会让她去,宫宴上会有不少宫女站在一侧布菜,南宫霰就让她也站在他身旁。

    虽说南宫霰也提前说了要一直站着比较辛苦,但暮雪还是满口答应。

    距离宫宴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暮雪已经换上宫衣,这衣服是专门为了这宫宴新做的。平日里穿的宫衣都是比较淡雅的,今个可能是因着这节日,新发的宫衣颜色明亮些,是银红色的长棉衣,衣摆和袖口处绣着淡色的花纹,腰身紧收,露出一截身段来。

    暮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里的自己,不禁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在宫里两个多月,自己的皮肤倒是养得白净了些。她在心中默默叹口气,不知为何,总有种物是人非的心酸感。

    静默了几个喘息,暮雪拿起木梳打理着头发,她现在已经能很轻松地挽些简单的发式。挽好头发后,她从抽屉里翻找配套的发饰,却突然发现几盒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盒子。她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几秒后,转向那几个小盒子。

    这些也是宫里统一发的,但她一直没有用过。

    ……今天是宫宴呢,还挺正式的。她又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要是搽点这些东西,会不会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