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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暮雪是被“咚咚”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她睡眼朦胧地喊道:“谁啊?”

    “是我。我是江舟,你起床了吗?快点啊!我们一会儿就出发了。”

    暮雪脑子还有点懵,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是昨天又是换药,又是端饭的少年,长得很讨人喜欢,性格也是如此。

    他刚才说他是什么?江还是蒋……什么?暮雪实在是没有听清他后面说的什么字。想到这,暮雪暗恼自己,昨天怎么没想着问一下他的名字?!

    外面敲门声仍是响着,但轻了许多:“你醒了吗?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暮雪急忙回道:“知……嘶……知道了,这就来。”

    刚一开口,暮雪就被唇瓣上的撕裂痛给弄清醒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果然……干裂了,伸出舌头舔一舔,似乎还有一丝血腥味。

    “还有,你收拾好后就下楼吃早饭,别忘了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会儿就要装行李了。”江舟又补充道。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套衣服,昨天就在这了,应该也是他们准备的。

    暮雪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忍着唇上的痛,应道:“好,知道了。”

    其实她也没啥好收拾的,一穷二白的,穷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穿好衣服后,暮雪就迫不及待地直奔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水后就一饮而尽。然后——

    一阵透心凉,她感觉水流经的内脏都要结上了冰似的。

    两相权衡后,觉得还是更无法忍受冷水的暮雪最终只是沾了点水润了润自己的嘴唇。

    尽管暮雪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把门打开的一瞬间,她还是感受到了外面世界的无情与冷酷。

    太……太太太冷了吧!这还没出客栈呢!她以前也来过这片地方,她记得之前没有这么冷啊?!

    在门口处徘徊了许久,以及在心里无数遍骂骂咧咧,哭天喊地后,暮雪才长叹一口气,缩着脖子,终于鼓起勇气踏出了房间。

    准确地来说,现在已经不早了,但因为这儿地处北方,天亮的晚一些,所以此刻外面还只是蒙蒙亮。

    楼下大厅里很是空荡,一眼便能看见南宫霰端坐在桌子旁边,正在品茶,倒是悠闲自在。

    暮雪径自坐在他前面,问道:“他们俩呢?”

    南宫霰咽下一口茶,回道:“在后院收拾行李。”

    “噢。”暮雪点了点头。

    空气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南宫霰自顾自地饮茶,似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面前的茶上了。暮雪盯着桌面发呆,一只手指搭在桌上,不时地拿手指扣下面的桌板,而不受控制的舌头总是跑到唇瓣上来回舔个不停。

    “尝尝。”

    暮雪正愣神,被这冷不丁一句话吓了一跳,身子都猛地一颤。

    而南宫霰也被暮雪这一反应给吓到了,但他只是愣了一下,便恢复到了原样,然后便将自己刚倒好的一杯热茶推到了暮雪面前。

    暮雪还心有余悸,看到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碗,忙道:“多谢。”

    雪中送炭啊!一碗热气腾腾的水简直就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暮雪端起茶碗,掀起茶盖后便“咕噜咕噜”往嘴里灌水,一口气下来,茶碗里的水也基本上见了底,嘴唇经过热水浸润后也舒服了不少。

    暮雪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砸吧砸吧一下嘴,一股芬芳馥郁的茶香在她口中四溢。即便是再不懂茶的人,只凭这滋味也知道这是好茶。

    “怎么样?味道如何?”暮雪还在回味口中的遗香,南宫霰突然问道。

    暮雪由衷赞赏道:“很好喝,茶香味很好闻。”

    南宫霰轻笑了一声,暮雪还有些不解,就听他道:“哪有你这样喝茶的,一股脑全灌肚子里了,喝茶最重要的就是轻呷一口,然后再慢慢品。”

    暮雪颇有些尴尬,心想她才没这个耐心,但她只是挠了挠头发,敷衍道:“哈哈,我不是懂这些。”

    南宫霰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二人之间又一次陷入了安静,片刻,暮雪想到什么,身子渐渐往南宫霰那移。南宫霰察觉到她的动作,眯起眼睛,道:“你想干什么?”

    暮雪停下移动的小动作,但上半身却往南宫霰那微微倾斜了点,南宫霰则下意识地躲了躲。

    暮雪好似没有看到,压低声音道:“南宫霰,我……”

    “你叫我什么?”

    暮雪突然被南宫霰打断,她抬头,一脸懵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南宫霰对上她的眼睛,怔了一下,嘴里的话也突然咽住了,改口道:“没什么,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