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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站了很久的助理,被吓得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心想简总很久都没发这么大的火了。

    要不要上去劝劝?

    话说这两人该不会在产房门口就闹起来吧?

    只要想到三年前也是这两位把简家搞得鸡飞狗跳,助理就忍不住抱住脑袋,感觉头都要炸了。

    “我母亲有抑郁症,朱湄的人谁不知道?”恭律低了低声:“她不是第一次想自杀了,只是每次都没有勇气而已。简夫人也是有够倒霉,不过为了撒撒气把她抗抑郁的药倒在了地上,谁成想她就不吃了呢,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吃,还写进遗书里。等着我回去收尸。”

    简知明瞪大眼睛:“这就是你把一言妈妈的救心药换掉的原因是不是?是不是?!”

    话音刚落,不等恭律回答,产房门开了。

    大概是因为刚才简知明的厉喝突如其来,使得抱被里的小婴儿哇地大哭了一声。

    “不哭不哭哦~”小护士哄了哄小宝贝,无语道:“墙上禁止喧哗四个字看不见啊?”

    简知明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激动地问:“男孩女孩?”

    “小王子还是小公主?”助理也飞快地冲了过来。

    小护士奇怪地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旁边一直盯着孩子,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恭律。

    “恭喜这位爸爸了!”小护士将孩子往前送了送,笑说:“母子平安,是个儿子。”

    “男孩?哈哈哈哈!”简知明两手一拍:“我简家有后了!”

    “有后了有后了!太好了简总哈哈哈哈哈!”助理兴奋道。

    小护士身后的几个小护士也都笑了笑:“爸爸乐傻了,还不快抱抱你儿子?!”

    恭律眨了眨眼,舔了唇,咽了咽口水,这才缓缓抬了手,就在他快要碰到小孩儿的那只小手时,忽然听见产房里传来一句话:“家属可以进来一个!”

    他脑子里“叮”地一声,缩回手指,二话没说快步进了产房。

    这会儿产床上的简一言,还闭着眼,平日里白皙的肤色,有点儿泛着紫红紫红的。

    “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恭律手摸上她的脸。

    “累得呀,女人生一次孩子元气大伤,休息休息会好。”小护士指了指产房门口说:“待会儿产妇睡醒了,让她自己走回房间。”

    “自己走?”恭律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抱着出去也行。”小护士笑嘻嘻地收拾收拾离开了。

    恭律想了想,把她的一只手包在自己的两手之间:“言言?”又吻了吻她的手指,好半天才轻喃出三个字来:“辛苦了。”

    的确很辛苦。

    简一言心道。

    她睁不开眼,如护士所说,真的太累了,生完了完全属于脱掉半条命的状态。当然如果这会儿不是他还握着她的手,并且源源不断地给她传递温度,那她定会以为自己的灵魂去了另外的世界。

    因为思想万籁俱寂。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左手腕的“律”字开始灼痛。

    “虽然……不知道这个字是怎么来的,但绝不是拿笔写的。”恭律说:“对不对?”

    简一言:知道还问?

    不过好奇怪,他一摸就不疼。

    “最开始看就觉得像纹身,我还搜了查过,这是一种鎏金技术对不对?”恭律说。

    简一言心虚地想:什么鎏金不鎏金不知道。

    不过早知道还配合她演出?

    “咦?它怎么……”恭律来来回回摩挲这个“律”字,不确定是不是颜色变淡了些。

    简一言:怎么了?

    话说一半最讨厌。

    等等。

    她忽然想到在第一个时空和恭律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变红了的字。

    嘶!

    字不会变红了吧?

    恭律捏了捏她的手:“我抱你回房间吧?这里不太好。”

    好像知道她有意识似的,还在和她对话。

    简一言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打横抱了起来,嗯就是公主抱~

    已经不止一次感觉到他的体贴和温柔了。

    这样的目标人物,是个女人都会心动吧。

    错!

    说错了。

    不是“目标人物”,他只是她老公而已。

    简一言完完全全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隔壁床边站着两个人,都背对着她,好像在倒腾孩子。

    嗅了嗅鼻子,空气中还飘着奇奇怪怪的味道。

    说不上难闻,但肯定是臭的。

    “你这样搞绝对错了!”简知明小声儿说:“信我,应该先垫在屁股底下,然后再擦才对。”

    “这样尿片不是又脏了?”恭律无语道。

    怎么样照顾婴儿,他跟着网上的教程学了好多,第一次不敢保证效率,但程序一定是对的。

    “啧,脏就脏,我堂堂云山集团还买不起尿片啊?”简知明颐气指使吐槽说:“笨手笨脚。”

    “您来擦?”恭律偏头,看了他一眼。

    婴儿的皮肤嫩,小屁股上还有好多粑粑……

    简知明手指头颤了颤,咽了咽口水说:“我没做过这个。我说你身为一个文学工作者,不晓得‘禁止半途而废’的道理么?”

    恭律笑了下,换了一张纸巾接着擦擦。

    简知明习惯了指点江山,看他不说话俨然又不满了:“这几个月你都干什么去了?天天整你那破小说到底是能赚几个钱啊,还不如学学怎么伺候我孙子。”

    “外孙。”恭律纠正。

    “不让我做他爷爷,那你还想让谁做他爷爷?瞅瞅你家里还有几个活人?”简知明道。

    恭律顿住了。

    某些陈年伤疤本来愈合地好好的,偏有些不长眼的叫嚣着撕开。

    说疼不疼。

    说没感觉,却还有点儿在意。

    他看了一会儿孩子半空中招来招去的小手,笑了笑,到底没有说什么反驳,继续换尿片了。

    “我先讲明白哈,这个孩子必须姓简。”简知明说。

    “凭什么?”恭律淡定道。

    简知明:“就凭我可以给他最好的东西,以后简家,甚至整个云山集团都可以是他的。”说着,简父大手一挥,仿佛在眼前,已经规划出了一幅完美的育儿蓝图。

    恭律抱起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简总与其做白日梦,不如趁着身康体健再要个老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