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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孙青云的举荐信,秦鑫隔日便进东宫去见太子。

    太子听他一番说明来意后,不以为然一笑:“还以为多大的事,想请席夫子帮忙,其实哪里用得着我写举荐信,你身为相府的二公子,席夫子总要卖你一点面子的。”

    秦鑫正想说点什么,太子又接着道:“不过既然子益你开口了,我也肯定不能拒绝你,不过是写封举荐信,举手之劳而已,又有何难?”

    “那就多谢殿下……”

    “等等!”太子打住他的谢,“不过有个疑惑你得先给我解开了才行,这孙青云是西城的一个穷书生,跟你又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非要帮他呢?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可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么一号人物。”

    秦鑫低下头,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他是我最近才刚认识的朋友,殿下自然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我之所以帮他,也是出于朋友的道义……”

    “真的?”太子突然凑近了他的脸,目光炯炯,“跟那位在四海节上被坑了半副身家的安大小姐当真没有半点关系?”

    秦鑫顿时一怔。

    太子坐了回去,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这次四海节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我早让卫邈去打听清楚了。方才你一说孙青云,我就知道,肯定跟安家小姐脱不了干系。这孙青云如此贪婪,贪的还是安家小姐的钱,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说着,太子端起了桌上的茶盏,一边吹凉一边等他的回答。

    秦鑫沉吟了下:“其实……”

    话还没说完,外头的宫人突然来报,说静瑜郡主来访。太子手抖了下,一盏茶全撒在手上,放下茶盏便疼得跳了起来。

    秦鑫急忙将桌上的手巾递过去,又命屋里的宫人去取烫伤膏。

    太子擦着手,露出厌恶的神情:“她来干什么?不见。”

    秦鑫出声劝解:“我方才过来的时候,听闻韶王今天入宫了,还带了郡主过来给圣上请安。郡主既然进宫,来东宫打个招呼也是理所当然,殿下还是见一见吧。”

    太子:“你说得简单,我要是心软,后面有的我受的。我不见,你帮我去打发了她。”

    “我?”秦鑫露出为难的神情,“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快点。”

    太子有命,秦鑫也唯有听命,起身拍拍衣裳,便走了出去。

    东宫正殿和大门之间隔了个宽阔的庭院,种着一些丹桂,此时正是花期,满院芬芳。秦鑫走出去的时候,就见静瑜站在庭院里等着,一身暖黄衣裙,正和了桂花的颜色,柔和清新。她脸上薄施粉黛,一双眸子像小鹿一样天真而期盼。旁边的几个东宫侍卫虽然站得笔直,仿佛坚守岗位,但眼神却难以抑制地频频朝她投过去。

    她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站着,就已经是“我见犹怜”四个字最好的诠释。

    只是这份“我见犹怜”,对秦鑫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听见突如其来的脚步声,静瑜原本没有着落的眼神突然一亮,她抬头看向声音来处,却发现来的不是太子,而是秦鑫。

    “太子殿下呢?”

    她的嗓音轻轻的,糯糯的,像个一缕轻烟,风一吹便可以散去。秦鑫拱手行了个礼,这才开口。

    “太子殿下今日抱恙,恐怕不能接见郡主了,还请郡主见谅。”

    “我只是想跟太子殿下请个安,这样也不可以吗?”

    “殿下感染风寒,此病容易传人,为了郡主的身体着想,还是请回吧。”

    “我站得远一些,只见一面就走,保证不会打扰殿下休息,你再帮我通传一下,好吗?”静瑜哀求着说,声音里夹杂着哭腔,院子里几个侍卫又纷纷侧目。

    秦鑫却不为所动:“郡主来之前,殿下已经身体不适去歇息了。若是郡主非要见殿下,秦某当然可以通传,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违背了郡主不打扰殿下休息的心意?”

    言下之意,便是要静瑜在私心和太子身体安康之间做个抉择。

    静瑜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痛下决心,最后唯有转身离开,没想到还没走出两步,整个人突然像散了架的木偶,往地上一倒,不省人事。

    几个侍卫不敢迟疑,迅速凑过去察看她的情况,而后抬头向秦鑫求助。

    “老大,郡主晕过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