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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去年秋学期的教训,沈伟今年这学期对工作变得负责些了。考函授的希望已经化作泡影,再无心去啃那些令人头痛的大部头著作。他除了备课、上课、批改作业以外,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总觉得跟谢伯瑞没有什么可以谈的,跟李校长,又只有对饮酒醉,说胡话、混话的份儿。再说,那点课,对他来说,只要多看两遍,并不在哪里。就有了闲极无聊的感觉。

    精神上的极度空虚,使易动感情的他又想起了一些旧事:翠翠跟婆婆还在闹别扭吗?他的丈夫就不管吗?他丈夫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的孩子长得胖胖的吧……卫虹跟男朋友的关系现在怎样呢?她的择偶标准降得很低了吧?她是不是曾经……向梅花在师专跟得上吧?她能考取师专,晓得下了好大的功夫哟!章雪现在的情形会很好吧?她头脑清晰,看问题很敏锐,会一路彩虹的。近在咫尺的莉莉现在在想些啥呢?弄得懂她吗?弄得透她吗?

    开学快个把月了,莉莉还没有上来过,沈伟搞不懂了。他记起来,放寒假时,莉莉拿了他几本小说的。对了!让她把书送来,顺便问问那几个问题——要隐晦些!

    本学期,沈伟想要改变上学期的生活方式,腾出两间房,让学校堆了杂物,也让别人少说一些闲话。

    “唷,合做一间了,住得下吗?”莉莉像一阵风推开门,问道。

    “凑合吧,也没打算在这里多呆了。”沈伟连忙站起来,“坐。”

    “准备在哪里呆去?”莉莉顺口打哇哇,随随便便的问。

    “说不清,看情况的发展。一个地方不能呆得太久的,树挪死,人挪活。。”

    莉莉不说话了。这段时间,她明显的憔悴了。颧骨高耸,原来鲜活的双唇没有了湿感,起了一些小水泡,一张瓜子脸白得薄得如书纸一般。眼圈周围有一圈乌黑色。像害了眼病,眼睛要睁不睁。一点不见了往日的活泼与开朗。虽显出几分病态的美,却也不得不让人生出几分怜悯来。

    沈伟想,莉莉这种类型的女人,大脑细胞特别发达,喜欢思考问题,她所想的往往使你摸不着头绪,当然也就更谈不上理解和共鸣了。但她怎么……莫非遇到了什么很难办的事了吧?女儿家很为难的事情有哪些呢?能有哪些呢?

    想去想来,而把要问的话落下了,却问了这样一句话,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吃惊:

    “莉莉,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怎么样?”

    “好哇!——可是,我有了。”若有所思。

    “啊……谁?”吃惊不小。

    “反正有了。我问你,寒假你见到程仝没有?”转移话题。

    “见了的,他跟你二姐萍萍进展如何?”被牵着鼻子走。

    “眼见成了,都登记了。”似乎不大以为然。

    “那我们就准备喝喜酒了咯。”无话找话。

    “也许吧。”还是无所用心。

    “你好疲倦,精神不佳,莫非寒假里有什么重大行动么?”想要进入正题。

    “春节期间,锅前灶后转懵了,客人又多,鬼的行动!”莉莉嘟着嘴,看来对家庭有些不满,忽然她眼睛一亮,“正月初几的,我见着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