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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魏宝儿总能巧立名目的到长春宫门口转上一圈。目的自然不用多说,是为了帮永琏和富察氏私传书信。

    永琏对这个小宫女越来越感兴趣了,她是那么的娇媚柔弱,却又是那么的勇敢坚强。永琏想不透,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善良美好的女子呢?不计回报,冒着生命危险,帮一个早已被众人遗忘、半疯的皇后,给她的儿子传送书信。

    “你们都下去吧。”永琏喝退了身后的随从。此刻正是在长春宫外的回廊上,魏氏又出来了,这回是皇后娘娘想吃艾窝窝,命魏氏去御膳房。

    “奴婢见过二阿哥。”魏宝儿怯怯的对永琏行了个礼。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永琏一派风流潇洒的扶起了魏宝儿,那样子跟弘历少年的时侯像得不得了,真不愧是父子。

    魏宝儿闻言,是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憨态可掬的对着永琏笑了笑,复又把富察氏的信偷偷塞给了永琏。

    “皇额娘她,近来身子如何?”永琏握紧了信,关切的问道。

    魏宝儿闻言红着眼眶,柔柔的摇摇头。

    “不好。”魏宝儿晶莹如玉的指尖拭去脸颊上滑落的一滴泪珠,真是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

    “长春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奴才门偷奸耍滑,也没有人理会,娘娘最近病得越来越重了......这么多年,娘娘的日子真是难啊。”

    永琏听到魏宝儿的话,心中不由得更恨吴那拉了,要不是那个女人,额娘她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境地!若是他将来登上了皇位,头一个就要拿乌拉那拉氏开刀!即便那个女人死了,也要拉出尸体来挫骨扬灰!

    “难得有你这般善良的女子,还愿意跟在我皇额娘身边,如此忠心耿耿。”永琏慨叹一声。

    “宝儿啊,我看你这身衣裳......”永琏的视线绕过魏氏洗得发白的破旧宫装,手上青青紫紫的伤口。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有什么难处,就尽管来跟我说,我好歹也是皇子,大小能帮上忙。”

    魏宝儿抬起眼帘看着永琏,那双黑亮的眼睛仿佛星子一般,灵气十足。

    “奴婢不想给二阿哥添麻烦,宫里谁人不是这样过呢。况且了,奴婢向着皇后娘娘,没有跟着那些奴才一起欺负皇后娘娘,自然就得罪了贤敏皇贵妃。她在宫里权势通天,就连长春宫里,也有她埋下的人。她不想要奴婢好过,奴婢又如何能好过。幸而奴婢命大,到现在也没有被折腾死。皇后娘娘是宽厚的主子,能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是奴婢的福气。”

    “怎么又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永琏一听就来气了,咬紧了牙关。

    “奴婢得罪了贤敏皇贵妃,恐怕迟早有一日......奴婢只盼着,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弄死了.......能有个人帮奴婢收尸,奴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魏宝儿擦干眼泪,守礼守节的对永琏行了一个跪安礼,这就准备走了。

    永琏上前一把拉住了魏宝儿的胳膊。

    “宝儿,你等着,你对我母子有恩,我是不会弃你于不顾的。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就不信,那个贤敏皇贵妃的权势还能大得过皇玛嬷,还能大得过皇阿玛!”永琏心中有了主意,不论如何,宝儿他是一定要保下来的。他不能让这样善良美好的女子,湮没在后宫这个藏污纳垢的地狱里。

    魏宝儿闻言,对着永琏是粲然一笑。

    “有二阿哥这句话,奴婢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值得了......”

    魏宝儿和永琏在长春宫门口分开,待得二人都走远了,腊梅方才从树后现身出来......

    “要说这魏宝儿真是有些本事。”是夜,阿林听得腊梅的回报后如是念道。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永琏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对她如此上心。

    “小梅,任务收回,最近什么都不要做了,今日之事,恐怕你已经被她发现了。”阿林面沉如水。他这回算是想明白了,这个魏宝儿跟他阿姐像得不得了,这样的女人最是小心了,你只要露出丝毫的破绽,她都能立刻察觉到。

    她若是要见永琏,又怎么会被小梅跟上呢!可见小梅是上了她的套了!对待这样的女人,只能静待时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永璜而今已经十五岁了,到了出宫建府的年龄。不管是太后还是吴那拉,都不希望永璜继续留在宫里了。太后想要永璜出宫,是为了彰显永琏的特殊地位,因为只有太子,方才是成年仍可以留在宫中的男子。其他人,都要按规矩来。而吴那拉则是认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出宫建府,是建立朝堂人脉至关重要的一步。从此以后,永璜就是独立的个体了。宫外的日子更加自由,行事也更方便,好处多多,为什么不出宫建府呢?

    于是,难得的,在这件事情上,吴那拉和太后竟然达成了统一战线。经过二人的一致商讨,决定先给永璜指个侧福晋,让他快些大婚出宫。嫡福晋什么的,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但侧福晋却可以先指一个过去嘛。

    “哀家看这伊尔根觉罗氏舒雅不错,松格里雅,你觉得呢?”太后随意指着名册上的一个名字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