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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五招旧事

    白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巨大长枪枪柄之上站着的人,身穿黑色铠甲,面容肃穆,可眼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疯狂。

    那人正是准备要来牺牲自身、助天地恢复平衡的魔尊。她原本所见的那个魔尊,应是睿智,有着宽容与安定的人,可是现在她眼中的这个男人,有着一双充满了血腥味的眼睛。她不明白,可是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杀意。

    是真的,没有一丝虚假的杀意。他站在枪柄之上,每踏一步,巨大的枪身便往地面里陷进去一分,也把仙君往地上钉进去一分。血液仿佛永无止境般从仙君的身体里淌了出来,汇集到河流中,冲刷腐蚀着羊脂玉般的地面。

    『仙君也太没用了吧,我们只不过比她少到一步,她就已经败成这样了?』

    『别傻了,这血河不是一天形成的。谁知道他们打了多少天了。』杨墨一边应道,一边环顾四周,『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仙庭快完蛋了。』

    她叹了口气,大喊道:“我们来了,魔尊!”

    枪柄上的男人踏下重重的.一脚,沉重的黑色枪身划出一道金属的光芒,又往地面沉下去几分。他无机制仿佛玻璃一样的眼睛望过来,看得白吉不禁全身一颤。

    “妖族……你们还不放弃吗?仍是想着要飞蛾扑火?”

    白吉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在脑中道:『他……是魔尊吗?』

    『是的吧,应该是。』杨墨的口气也摇.摆不定,『不过,似乎有些变化。』

    她喊道:“什么飞蛾扑火?魔尊您没事吧?”

    “我很好。”男人脸上迷惑的神情.一闪而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初,“你是何人?来此做何事?”

    “我……”她只讲了一个字,便卡了壳,“我……我来找你的。”一边.又在脑中叫道,『我们怎么说?』

    『实话实说。』

    『啊?直接就跟他说我们是来找他麻烦的?』

    『……我不是说这方面直接。』

    『哦……』白吉恍然大悟,转头笑道,“我是魔界的界柱,您的.界柱啊!您忘了吗?”

    魔尊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片刻后,似乎想明白.了般,点头道:“我只问你,你是我的敌人,还是我的友方?”

    这话可把她问.住了,她张口结舌了一会儿,结结巴巴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远远传来的一声“界柱大人”可把她救了。及目望去,包子那张包得密不透风的脸从硝烟里露了出来。

    “界柱大人,您果然如魔尊大人般预计地来了。”

    她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付样子?”

    同时在脑中,她听见杨墨道:『你看他,我们问这话时,他好象完全没听见一样。他现在肯定不正常,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魔尊。』

    她顺着杨墨的视线瞄了过去,果然瞧见了魔本满面木然地转头看向别处。听见他们问这样的话,仍然毫无反应,已是不能用“不记得他们”了这样的话来解释。

    包子缓步走了过来,随着他的步伐前进,每一步都在白玉地面上留下血色的脚印。长长的一串脚印从硝烟满地、尸横遍野远处延伸过来。白吉从他高大的、散发出杀戮意味的身影后看去,看见的是挣扎求生的手臂。当那手臂触到从仙君身躯里流淌出来的鲜血是,便如同被滚水浇到般,不断抽搐着。没一会儿,便不再挣扎,软绵绵地贴着地面。

    一个生命的消逝后面,是更多生命的消失。在远方,黑色正在蚕食白玉地面,鲜血正染红白色的铠甲。

    白吉只觉得心里冰凉冰凉的。她要阻止这一次,是的。可是,引起这一切的人,真的是应该被牺牲的那个吗?

    她想知道答案,便冲着包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魔尊大人在行事之癇,给自己施行了禁锢理智的法术。”

    她抽了抽嘴角:『这家伙还真是做的够绝。』

    杨墨叹气道:『没有这份魄力,怎么能做上这个位置。』他抢过话头,问包子道,“那个法术让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仅如此。”包子站在他们面前的身影仍然挺拔正直,似乎并未受到这修罗场的影响,“他也不记得魔界的事了,不记得我们,谁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一件事,毁灭仙庭。帮助他的人,便是友,反对他的人,便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