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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老大门。.

    第三层。

    初次进基地狗屎邢曾和我“秉烛夜谈”的那节车厢里。

    我放下已经举了很久的望远镜,揉着发胀的双眼,回头看了看还在摆弄那杆85式狙击步枪的陈东,心里一边骂着狗屎邢一边想起了昨天狗屎邢对我说的话“我这里还有其它更适合的狙击步枪……”

    更适合?就这加长版的AK吗?虽然威力够大,可这精度确实不尽人意。还有那个下巴刮得乌青的胡子杜也让我挺来气,昨天拿着条儿去找他领武器,一百发九毫米子弹倒是给够了的,可这85狙的子弹他就只给了二十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足够我各杀那两个人十回了。当他那笑眯眯的说出上面那句话的时候,我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脸上,相比起他的本名杜剑峰,我觉得他更适合叫杜贱人。不过这一切让我来气的事儿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钱加权那球货拍着胸口保证了今天一定能打穿下水道管线。他的保证我相信,并且不再有一丁点儿质疑,从他前天晚上画那五个点儿开始。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比头脑我是算不过你狗屎邢,算不过就算不过,老子跑路总行了吧?有本事你大可以跑出来逮我啊?

    我从射击孔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基地里一眼望不到头的幸存者,心里慢慢泛起了一丝苦涩:没有人会在自己生存都困难的情况下还去拯救别人,身为军人的狗屎邢不行,我就更不行,因为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同时也没那能力,只是这几万人还能坚持多久?不过这好象不是我该考虑的,姚文利那帮人的做法现在看起来好象也没什么不对的,虽然在他们的实际控制区里有一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存在,可毕竟基地里的大多数人是实实在在的存活了下来,这总比狗屎邢光喊口号来的实际,其实人们为了生存,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呢?

    “噫?”拿着狙击枪对下面的人群瞄来瞄去的陈东发出了一声惊叹。他好象很喜欢这修长的加长型AK。“大哥,我知道谁是姚文利那边的第三个卫士了。”

    听见陈东这么一说,让出着神的我着实激动了一下,可是我现在还有必要完成对狗屎邢的承诺吗?我很平静的对陈东说:“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打算真出去收拾他。”

    相对我的平静,陈东却显得有些亢奋,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透过瞄准镜盯着他的目标:“不不不,这次你非出去不可。看见那个人了吗?左边第七间棚子,黄背心,坐在那儿正在抠牙齿的那个……”

    我很好奇陈东究竟见着了谁,难道是魏蓝心带着她爹回来找他了?

    我拿起望远镜搜索了好一阵才找到陈东说的那个正抠着牙垢的黄背心,那是一个和基地里其他人一样浑身脏兮兮的青年男子,东瞟西瞅的眼睛证明他精神状态很好,抠牙的动作说明他前不久刚吃过一顿,估摸还是什么肉制品。不过这个人我并不认识,可听陈东的语气好象他认识。

    “这个人是在德清市阴了我们一把的邓飞那一伙的……”

    “什么?邓飞那一伙的?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看着陈东。

    “这家伙在李单**上捏了一把,被我看见了……”

    我重新拿起望远镜,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黄背心,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浮现起我极力逃避的一幕幕,还有那首一直在耳边萦绕、用整个生命歌唱出的风之花…….

    “……真的不一样了,我这是再为你们买条活路啊……”

    “…….当然想,我刚上大学时曾在高炮团受过军训,还打过几发子弹呢…….”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都死了……”

    邓飞~我心里燃起一股怒火,极力抑止着因激动而发颤的身体。我咬着牙用望远镜一遍又一遍的在人堆里搜索着,可下面的人实在太多了,杂乱无章的破烂棚子有着太多无法观察到的死角,我没能找到那个让我无比痛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