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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司恒一脸木讷地点了点头。

    待程司恒下去,贺允妩重新泡了一壶茶。

    起身往内殿而去,路经石子路,她踩在石子上漫不经心走着。

    忽地,脚上一滑,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骄阳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灿光,修长的身影下,气质清新俊逸。

    像春雨中洗过的艳阳,惹得贺允妩有些移不开。

    落宏日抽回了手,顺便从她手上将端盘接过。

    她讷讷道:“你....”

    “我来吧...”

    贺允妩心口一怦,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发呆。

    半晌过后,才忙不迭小跑着跟上。

    回了内殿,太后见落宏日与公主一道进屋,脸色一沉,“怎么....程司恒呢?”

    贺允妩忙解释道:“我身边的丫头不小心将茶泼到他衣袍上,这回正下去更衣。”

    太后颔首点了点头,“如今在行宫,也不必太过念规矩了,你这些日子都跟在我身边,没好好玩过,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放松放松。”

    贺允妩没理解太后话外的意思,面色如常地应下。

    这日,她正自己一个坐院内,抬眸望去便是一片水榭。

    水榭上搭着一座奇妙绝伦的古桥,湖水安若明镜。

    不时有风轻轻拂过,一旁的水仙花隐隐散出几丝清香。

    柳儿端着蜜饯枣子过来,“公主怎么在这里吹风,小心伤了身子。”

    贺允妩一只手支着下巴,有几分怏怏不乐,“我来行宫怎么些日子,也不知小望舒有没想我...用饭香不香。”

    柳儿笑了笑,低道:“那么小的一个孩童能晓得什么?公主就放一百个心吧,良娣人好....一定会将小皇孙养得白白胖胖的。”

    贺允妩叹了一息,“左右是我对不住他...”

    柳儿见贺允妩这副模样,心里又是一惧,“我的好公主....您是小皇孙的姑母,这样的话万不能再说了,若是落到别人的耳朵根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贺允妩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双唇。

    柳儿笑道:“公主...您怎么就考虑考虑程领卫,他仪表堂堂,又是陛下今后看重的,我瞧着与公主匹配得很。”

    贺允妩一听,眉头轻拢,“这样的话莫要再提了,我对再嫁是半点意思都没有,余生便如此好得很....”

    “公主...这样想未免太过悲观了。”

    忽地,她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贺允妩吓了大跳,程司恒从石桥上走下来。

    贺允妩跳起身来,“你...你怎么躲在哪,鬼鬼祟祟地听我说话。”

    程司恒挑笑,“公主此言差矣,我可没有偷听,是公主的话传到了我耳朵里。”

    贺允妩急了,“你的意思难道是本公主说话太大声了不成!”

    程司恒躬身行礼,“臣不敢,不过方才听公主所言,觉得公主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贺允妩懵然,这人该不会以为她与驸马和离后,留下心理阴影才一直未曾议亲的吧。

    贺允妩微微一笑,“程司恒怕是自己想太多了,人生在世,哪有怎么多有的没的,若是真的喜欢....有什么不敢的。”

    程司恒赞叹,“公主说得极是,那公主为何起了不再嫁之心呢?”

    贺允妩垂眸,眼神晦暗不明,“自然是....”

    她停顿了一会,“喜欢的求而不得,心中便再也装不下其他。”

    “若程领卫懂的意思....自然明白该如何做。”

    话落,她捏着裙角抬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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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落昭阳趁着幕泽玺还在书房批公文,她正打算溜出宫。

    清婉揽住,“姑娘...你又要出去啊!等会太子爷回来,知道了,可该生气。”

    落昭阳摆了摆手,“盛暖左右这几日就要生子了,我替她孩子绣的肚兜还没给她的,我今个一定要出去。”

    清婉讷然,也怪太子爷看得紧。

    落昭阳刚换完装,正走至甬道上,望见皇后的轿辇出了宫门。

    她眸色不解,对一旁的宫娥打听,“皇后娘娘这是要出宫去哪?”

    宫娥心虚道:“里头的不是皇后娘娘...是国舅夫人进宫来探望娘娘,皇后娘娘便赏了轿辇,命人送她回去。”

    落昭阳思了思,“国舅夫人?”

    可是方才轿辇上的帘幔被风一吹开,她明明瞧见,里头的人确实是皇后娘娘啊!

    小宫娥没空理会她,捧着东西走了。

    落昭阳心中狐疑,立即骑了一辆快马跟上去。

    皇后的骄辇停在了城外的一处寺庙中。

    落昭阳下了马,忙找了一个地方躲好。

    皇后下了轿辇进了寺庙,身后只跟着一向贴身的婢女。

    前门被几个侍卫围住,落昭阳忽地灵机一动,从后门翻墙跃了进去。

    皇后径直入了内院,屋外一个人都没有。

    落昭阳一脸狐疑,捻手捻脚地跟上去。

    她舔了舔手指,将窗体纸捅破了一个小洞。

    整个身子趴在墙上,眯着眼眸观望着,屋内一位男子握着皇后娘娘的手,眼眸幽深,柔情得可以掐出水来。

    落昭阳微仰了仰头,惊讶得唇口微张。

    严俨紧握着皇后的手,凝视着道:“婉儿...我总算见到你了。”

    皇后一把从他手中将手抽了回来,“严大人...放肆了....”

    严俨眼角微红,“你还在怪我....当年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皇后面上苍白,“当年你哄骗我天黑时到宫墙处等你,我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满天风雪,寒霜冷冽,我没等来你,却等来栗妃...我整个幕家险些因为你而没了。”

    提起陈年往事,严俨还是身子一颤,他与皇后本是青梅竹马,奈何世家女子入宫选秀,两人才情灭。

    她入宫三年,生下贺泽玺后屡遭陷害,宫中人心险恶,她过得苦不堪言。

    后来严俨成了禁军领卫,两人在宫中再次相遇。

    本来两人约好私奔,却没想到在那日,他那不中用的弟弟却被人告发吞占民地。

    (最近二合一,更4000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