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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鳃囊草

    眼看着二月二十四日越来越近了,但是哈利却对第二项考验完全没什么兴趣。海格在哈利几人的连番劝说下终于放弃了把自己藏起来,依照德拉科的建议,不再把自己弱点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他试图做出对别人的眼神和评论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同样按照德拉科的建议,板着脸假装“对自己的血统应有的骄傲”——但是悲惨的失败了。尽管他的失败,由于情人节和第二个项目的临近,所有的新闻和学生的注意力都很快转移到更令人感兴趣的方面去了,海格也松了一口气地回复了老样子。

    不得不面对海格扭曲着假作骄傲的表情却不能笑的四人组也暗自如释重负。

    哈利站在厨房的门口等待着家养小精灵把自己的东西拿给自己,不停地把身体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又从右脚挪回左脚。他选择在今天找斯内普要腮囊草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但是有时候即使是斯莱特林也不得不把理智放在感性的后面一次。

    哈利对于自己今天的前途其实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他同样不愿意错过今天。在把晚餐上得到的所有贺卡,具名的和不具名的都交给德拉科处理后,他避过那些游荡的学生溜到厨房去取寄存在那里的东西。值得感谢的是现在不是圣诞节,至少没有人会试图在槲寄生的下面捉住他,哈利简直对那些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倾慕者无计可施。

    把小精灵给自己的东西缩小,哈利把它小心地放进兜里,匆匆跑出了城堡的大门。

    斯内普正坐在魔药课办公室的壁炉前,膝盖上摊着本破旧的棕色皮面书,手里拢着一杯浓茶,觉得脑袋里纠缠了自己一整天的偏头疼似乎渐渐消失了。

    在情人节骚扰阴沉而讨厌轻浮的霍格沃茨魔药大师是你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事了。对于这个对他来说充满了到处发情的小崽子、粉红色的愚蠢气氛、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的冲动以及在上述所有情况下学校却不放假,逼迫他全程参观以上种种,和那些平时智商就不足平均数、眼下越发降低的人们称之为学生的东西们处在一起的日子斯内普实在是产生不了任何好感。从清晨出现在教工桌上开始就一副闷闷不乐像是预示着恶兆的魔药教授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不断撞上接吻的学生表情越来越难看,脾气越来越暴躁,留给学生的论文从上午的一英尺五英寸涨到下午的三英尺,扣分和劳动服务的程度也连番加倍直到所有的学生们一见到他就全部惊惶四窜的地步。

    完全是靠着纯粹的自制力他才在预定的时间内在所有那些被它们的主人误认为是论文的垃圾上划完自己的意见——置疑他们的智商和作为人类存在的价值。梅林知道他现在多想回到安静的私人套间里去给自己倒上半杯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而不是在这里等待自己一天义务的结束,这个该诅咒的日子里即使平时那些不用人担心他们会在毕业以后跑进禁林变成丘陵巨怪的学生也多有判断力直线下降的趋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令人尊敬的副校长自愿提供在今天晚上检查天文塔和所有那些适于藏人的阴暗角落,啊,多么的令人安慰。

    在他办公室靠上的地方传来奇怪的、类似是扑腾和挤压的声音。斯内普抬头,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挣扎着从魔法安置的小小的天窗里挤了进来。像是鸟类的侵入者扑动翅膀笨拙地从天花板附近飞下来,跌跌撞撞地降落在斯内普用多余的椅子变得小桌子上,斯内普在它一头撞上之前迅速伸手捞起了糖罐以保住自己的财产。

    不请自来者是一只渡鸦,魔药大师简单地判断。它的羽毛因为从天窗的换气口挤进来而可怜地蓬乱,松开它带来的小盒子然后松了一口气似的横着歪倒在桌子上,支楞出一条与其说是系着不如说是被线绳缠着卡片的腿。

    斯内普的眉毛慢慢挑起,瞪着那盒子和卡片,现在人们开始流行不用猫头鹰送信了吗?

    把茶杯和其他茶具消失掉,斯内普谨慎地对送来的东西投了几个检测咒语,发现盒子及其内容物还有送来的卡片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唯一可疑的东西就是那只目前正在他桌子上闭着眼睛蠕动的鸟。

    斯内普可以指着他的魔药技巧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鸟。

    再次看了那纸盒一眼,魔药大师开始从渡鸦小巧的爪子上往下解被乱糟糟的丝线缠在上面的卡片。

    尖锐的黑色爪子在斯内普被魔药沾染的指尖碰触到它的时候就开始轻轻地颤抖,很快这颤抖就蔓延到了它的全身。斯内普猜疑地眯起了眼睛,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取下了卡片打开。

    “教授,”那卡片上面用非常熟悉,熟悉到完全不必辨认就知道是谁的潦草笔迹写着,“我需要你的帮助,今晚可以去你的办公室吗?hp”

    在两根手指之间夹着薄薄的卡片,斯内普对哈利的书写能力和他为它选择的载体轻蔑地喷了口气,然后回来处理那显然正在他的桌子上滚来滚去玩的不亦乐乎的鸟。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因为发现自己被盯着而僵在双翅展开两爪朝天姿势的渡鸦,斯内普毫不惊讶地发现黑色的渡鸦拥有一双发亮的绿眼睛,脑门上一根白毛是对某人愚蠢的闪电疤拙劣的模仿。

    “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和霍格沃兹的教授,很遗憾我不能在正常时间段内禁止学生来我的办公室寻求帮助。然而,尽管你具有事先写信提出请求的远见性,请原谅我看不出当你和信件一起到来时它的意义究竟在哪里,波特先生。”

    伸手连翅膀一起把渡鸦捉住,斯内普把它举到自己的眼前,对波特那渡鸦的脸上羞怯的表情感到十分有趣。没错。那渡鸦的表情是羞怯和尴尬的,斯内普从来不知道一只鸟也能拥有表情。

    把渡鸦放到桌上欣赏它搏斗着试图自己站起来的样子,斯内普忍不住用食指在它几乎成功的时候戳了它一下,满意地看到它狼狈地在那不适合站立于平地的爪子上失去了平衡。

    这会很有意思。他喝了一口几乎凉下来的茶。

    “我建议你马上回到适于交谈的状态,波特。虽然我不介意在你的身上试用一次永久定性咒,那能让你格外愉快地永久享受你的鸟生,我得承认我一直不得不抵抗把它用在你那据说是教父的玩意身上的欲望。”

    对于渡鸦半心半意气愤地叫声,斯内普只是弯了弯眉毛。

    扑扇着翅膀从桌上飞到地上,渡鸦变回了头发蓬乱的少年。

    “你……你很忙吗?先生?”

    哈利还没从刚才的窘迫中解脱出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道,紧接着的表情就像是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不,我不忙。我闲的实在没有任何事可以做,只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等着看是不是会有违法的阿尼玛格斯学生从天窗里飞进来。现在说明你的来意。”

    斯内普干巴巴地说,召唤出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子的对面,示意哈利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