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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图躲开的记忆总会以某种戏剧性的方式出现,并且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亚瑟离开之后,又重新回到神域。

    阮软并没有问祂去了哪里,又为什么突然回来。

    就好像是,祂出了一趟远门,要办一个要紧的事,如今事情办完了也就回来了。

    只不过这趟经历让祂成长的太多。

    蜕变成了带刺的娇艳玫瑰。

    祂神色变得更加冰冷,嘴巴变得恶毒,亲吻的时候都带着几分粗鲁与霸道。

    骨子里的偏执疯狂和骄傲碰撞在一起,一边沉沦,一边骂自己犯贱。

    阮软作为旁观者都害怕祂自己把自己给玩坏。

    小可怜。

    为什么要回来呢?

    为什么要回来。

    这个问题亚瑟也问过自己,祂只离开她一天,便煎熬难耐,更别提这么长久的分别,日日思念,夜夜难忘。

    祂也没有去别的世界,只是在宇宙中荒废时间,放空自己,试图将这段感情驱逐出去。

    然后,失败了。

    妥协了。

    只不过是一个好看的人类而已,祂不老不死,永远年轻,还可以变幻出更多漂亮的人身……

    她喜欢热闹,单独一个祂就可以做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

    阮软给了阿诺德神力后,便没有再过多关注,依旧像以往一样去各个世界游玩。

    亚瑟跟在她身边。

    路过了一个又一个世界。

    她叹息:“好无聊。”

    亚瑟冷冷说:“那怎样才算不无聊?”

    她想了一会儿,烦躁说,“我不知道。”

    亚瑟难得生出一丝疑惑,“其实平平淡淡一点也很好。”

    阮软目光微顿,盯着祂看了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等笑后来,扒拉着祂手臂,戳了春祂柔软的脸蛋,“亚瑟,你该不会在扮演那种等着我什么时候玩够了,就和我结婚的老好人人设吧?”

    亚瑟面色冷了下来,蓝色的眸子凝着冰霜,漠然出声,“邪神不会结婚。”

    像是为了挽回自己的脸面,“我迟早会离开。”

    阮软指尖落在祂的唇瓣,指腹描绘着唇瓣的形状,眼睛含笑,但却也冷清,孩子气地说:“那我要在你离开之前好好睡个够。”

    亚瑟已经化成了人形。

    比阮软见过的任何人,任何神都好看,优美的语言堆砌已经无法形容出祂的美貌,就像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祂握紧阮软的手,眨眼就把她扒了干净,肆意纠缠,沉沦在无际的欲海里,让她短暂地冷却掉流浪的心,投入这场欢愉。

    然后。

    在浮出海面以后。

    亚瑟褪去欲-色,干干净净,冷冷清清,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好久好久的疯狂。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阮软半垂着眼皮,猜不透她的情绪,只能听到她恹恹的哦了声,完全不在意祂去哪里。

    亚瑟缠住她的手腕,金色的光芒亮起。

    阮软一惊,挣扎起身,颇有些恼怒,“你做什么?别在我身上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亚瑟:“不是限制。”

    “你和别人在一起,它会亮一下。”

    祂们口中的在一起,当然不是单纯的在一起。

    阮软笑了声,“等你回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万丈光芒。”

    亚瑟吻着她的唇瓣轻轻研磨。

    “没事,到时候我都杀了。”

    阮软:“你威胁我?”

    亚瑟没回话。

    祂搂着阮软,“我很快就回来。”

    阮软:“哦。”

    “别和别人,别的神在一起。”祂语气依旧很冷,但却有几分脆弱。

    阮软有些烦躁。

    怎么会有这么烦的邪神?

    邪神不都应该是无拘无束的浪荡子吗?

    她有点后悔招惹了亚瑟。

    腰上的软肉被掐了一下,阮软胡乱拍开祂的手,“知道了知道了。”

    翌日。

    亚瑟走之前把阮软的嘴巴咬破了,祂毫无愧疚,“等我回来,伤口就愈合了。”

    是祂回来,伤口才愈合。

    而不是伤口愈合了,祂就回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祂在伤口上做了手脚。

    在祂离开的日子里。

    只要她和别人在一起接吻,厮混,身上都带着祂的味道。

    阮软:“……”

    我有好多脏话想说。

    “滚。”

    亚瑟彻底滚了。

    回了孕育自己的地方。

    祂自宇宙中孕育而出,不需要信徒,天生就具备随心所欲的资本。

    但其他的神明呢?

    阮软呢?

    她是怎么出生的?

    亚瑟盯着这团黑雾,里面不知道又在孕育着什么东西,只知道黑雾格外狰狞可怖。

    亚瑟朝里面滴了滴蓝黑色的血液。

    “我要看过去。”祂冷冷说。

    黑雾炸开,又粘在一起,像芝士的拉丝一样,循环往复了好几次,终于显露出画面。

    是很小很小的阮软。

    没有冷酷到近乎苛责的长辈,也没有遇到玩弄人心的人渣,更没有悲惨过去,就像祂天生邪神一样,她天生就是圣洁的女神……骨子里贪玩成性,离经叛道。

    从过去对症下药显然不行。

    祂站在原地思考。

    黑雾被祂盯得炸毛。

    浮现出两个字。

    【快滚!】

    亚瑟眼神微冷。

    黑雾又说。

    【老子要生了,你来给老子接生?】

    亚瑟沉默片刻,忽然问,“我可以生孩子吗?”

    【想屁呢?】

    亚瑟:“……”

    祂空手而归,路上升起一股恐慌,闪身回到阮软的世界,只能看到她陷入时空裂缝的残影。

    亚瑟升起巨大的恐慌,只是凭借本能分出了一丝执念,跟随者阮软没入裂缝,护她平安。

    然后,天上人间,再也没有她。

    更无人记得她。

    ——她临走之前,将所有人的记忆都抹去了,包括他的。

    等在想起来。

    就是百年以后。

    祂胸口空了,心也空了,睡了百年。

    看着空荡荡的神域。

    苦苦等不到要等的人。

    即便祂自己也不知道要在等谁。

    于是,祂降临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