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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tv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脸上,恍惚却异常清晰的让彼此看到对方的决心,一个打定主意想要重温旧梦,一个坚守住自己的心,打死不想啃这撮回头草。

男人和女人维持这个暧昧的姿势许久,往来的人似乎已经对这样的景象见怪不怪,没有一个人往这儿多看一眼,和这对儿“痴男怨女”产生交集。

“二哥,二哥,嗨,干嘛呢,上个厕所上这么半天!大伙儿都等你开酒呢,娇娇都说了,为了你她要喝三杯威士忌――”

老远的听见有人喧哗,yín、乱粗俗的叫嚷让岑豆皱眉,可是看到来人,岑豆立马觉得他的粗俗无可厚非

本市父母官家的长子嫡孙,虽然现在是在清水衙门当个芝麻小官,但是人人都清楚,吉家公子前途无量,只要他不犯大毛病,往后的路会一直顺风顺水,先小官再大官,从市里进省里再进常委,如此一生。但江东也曾告诉岑豆,出于平衡各个派系间势力的需要,吉东升的仕途也便只能停留在常委那儿了。

当时岑豆还有些为吉东升不值,她觉得以吉东升的能力再往上爬也是可能的,结果就因为那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他就成了政治牺牲品。可是后来,岑豆发现吉东升似乎很满意这样的人生,根本不打算继续升迁。想来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当小霸王总比出去受窝囊气装孙子。如今在本市,就算吉东升当街拉屎放屁也没人敢说他放肆。好在他还很有羞耻心,从来都是小打小闹,不敢给他老子拉仇恨。

看着吉东升五年如一日的做派,岑豆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当年怎么就同情上他了呢,简直是瞎了眼啊。

岑豆看着吉东升,再看看自己,以及身前的江东,忽然想要是自己当年没有和江东以那么激烈的方式收场,要是那时候自个儿有现在这般的好涵养,两人能坐下来慢慢聊,即便已经没有感情了,和平分手再见还是朋友,那该多好。可惜,江东是个渣,自己也不是随意让人欺负了也不吭不响的人。所以,上述那些如果都没发成立。

岑豆漠然地侧回身子,低头不语。

江东也没想到吉东升会在这种时候冒出来,可能是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不好再缠着岑豆,只好把手松开,重获自由的岑豆第一时间往后退了两大步,不止江东,连吉东升都排斥在安全距离以外。

江东瞧着岑豆躲瘟疫似的躲着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说我要是真的想把你怎么着你躲有用么,老子现在连你家住哪儿你学校在哪儿你手机号甚至□□号都摸清楚了,就算你躲到海南岛去老子照样把你逮回来!

他妈的!

江东暗恨,习惯性的要掏烟,忽然想起岑豆不喜欢烟味,只好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不太自在的抹了把脸。

吉东升的瞳孔很明显的缩了一下,等到彻彻底底看清了江东拽着的这个女子的时候,吉东升的表情,简直可以算是惊悚了。怎么形容这个表情呢?

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大悲大喜褪去后的筋疲力竭?对故友多年失踪的疑惑?还是龌龊的发现人家根本拿你不当回事的气愤?

总的说来,是一种混合的感情,发自内心的诧异与惊喜,还有点点的不确定的犹豫,全然真实的反应,不掺杂任何伪装与修饰

吉东升看着岑豆,缓缓才道:“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见老。”

岑豆应付的浅笑:“多谢夸奖,我也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呢。”

吉东升嘴角抽了抽:“脸皮倒是比以前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