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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衿之前答应过方淮,不把他是君澜炉鼎的事情告诉许绍玉,此时被许绍玉拦住逼问,也还是不肯松口。

    “没什么意思。你别问了。”

    他绕过许绍玉,快步走向床榻,把方淮轻轻放下,许绍玉也跟了进来,见方淮面色苍白,冷汗打湿了鬓发,立刻上前查看。

    方淮紧紧蹙着眉,手指攥着旁边的被褥,把上面绣着的牡丹纹样揉得皱巴巴的。

    许绍玉凑过来的时候,方淮嗅到了熟悉的、安心的味道,眉头也不由一松,原本秦子衿还想拦着许绍玉,见到方淮的改变,下意识顿了顿。就在他出神的这一瞬,许绍玉已经握住了方淮的手。

    他摸到了方淮掌心的冷汗,沁凉如井水,心里大骇,猛地转头看向秦子衿。这次许绍玉的眼神愈发冰冷可怕:“秦子衿,我让你好好照顾他,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秦子衿盯着他们交握的手,还有方淮缓和下来的神色,有些怔忪地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我连雌蛊是什么时候种下的都不知道。”

    之前方淮总说他年纪小,秦子衿不以为意,现在想想,也许方淮就是嫌他幼稚,不会照顾人。方淮真正喜欢的,果然还是许绍玉这样,能让他安心的。

    许绍玉安抚地摸着方淮的头发,把他抱在怀里,眉头依旧紧锁:“你说的雌蛊,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子衿道:“不是我不肯说,是筝筝不让告诉你。我要是不听他的话,等他清醒之后会怪我的。”

    许绍玉冷声道:“对他好,不代表就什么都要听他的。筝筝有时候不懂事,你也跟着他一起不懂事吗?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你告诉我雌蛊是怎么回事,也许我听说过,知道怎么解决。”

    秦子衿继续保持沉默,而方淮趴在许绍玉怀里,早已哭得满面泪痕,极小声地说:“世子哥哥,我好疼。”

    许绍玉顾不得逼问秦子衿,连忙低头看他,声音也柔和起来:“我知道了,筝筝再忍一会儿,等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方淮幅度轻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埋在他的胸膛前,把泪水都蹭在了他的衣襟上,大概是怕许绍玉担心,连哭声都小了许多。

    许绍玉心脏疼得几乎缩在一起,低头亲了亲方淮的脸颊,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低声喃喃:“会没事的。”

    秦子衿想把许绍玉拉开,但方淮攥着许绍玉的衣角,攥得那么紧,他就把手又收了回来,犹豫半晌,才道:“筝筝体内有合欢蛊的雌蛊,和雄蛊之外的人交媾,就会遭受万虫噬咬之痛,我不知道这件事,筝筝也没记起来,所以……宋臣洲已经看过了,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除非种蛊的人把雌蛊取出来,不然就只能一直疼下去。”

    也许会活活疼死的。但这句话秦子衿下意识回避了,他根本不敢细想。

    许绍玉垂了垂长睫,似乎是在遮掩眼底的情绪,忍耐良久,他才沉声问:“谁给他种的蛊?”

    秦子衿道:“不能说。”

    许绍玉有些动怒了:“秦子衿!”

    秦子衿道:“只能说到这里了。已经有人去寻种蛊的人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如果你担心筝筝——”他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姿态,移开了视线,艰难地继续说了下去:“那就留在这里陪陪他吧,你陪着他的话,他应该会好受一些。”

    许绍玉没有答话,只低头哄着方淮什么,方淮攀着他的肩膀,在他怀里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微微发着抖,却满眼都是依赖。只有在这种时候,方淮才敢表露出对许绍玉的感情,这样小心翼翼,连旁观者看着都觉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