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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冬流星街

    瞬单手抱紧背包快速地在街道内穿行,身后的人仍在穷追不舍。

    尽管已经到了初冬,但是她身上仍然只有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旧披风,和一条仅到小腿的裤子。

    她赤着脚在昏暗的巷子里奔跑,以很快的速度移动的同时,又不至于让跟在身后的人们丢失她的踪迹,仿佛恶趣味地逗弄着敌人。

    就这样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瞬突然加速了,几人顿时丢失了视野,领头的男人只好指挥其他人分散开寻找瞬。

    躲在暗处的瞬看见几人分开行走笑了笑,朝她方向走来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好办了。

    瞬等待了一会儿,故意在那人快接近时露出破绽,只见那人果然上当跟上了她。

    瞬刻意带着那人在巷子里绕来绕去,不一会儿她走到了一条死路。

    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她将手中的背包小心的放到墙角。

    转过身,果然那个人已经踏进她设计好的情景中。

    那是一个比瞬大不了多少的面黄肌瘦的男孩,看起来17、8岁,右手拎着一个沾满了血垢的狼牙棍。

    他是6区众多团伙之一的不起眼的成员。不巧的是,瞬刚刚“借”走了他们的物资,而且她并不打算还回去。

    “臭小鬼!还不快把东西拿过来,这样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些。”男孩自信满满地叫嚣道,他显然认为瞬是无意间走到死路,且看她是个瘦小的孩子所以才那么嚣张。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瞬并没有搭理他的威胁,这里是一条偏僻的死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是最适合她进行一对一而不被打扰的地方。

    阳光刚好将两人分隔开来,男人站在巷口太阳笼罩了他,而与之相反的是,瞬站在昏暗的死巷中。

    瞬看着对面那人,故作苦恼般抬起右手扶住额头,揉了揉及肩的头发,与此同时披风下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男人的右手扔出石块。

    不过一瞬,男人吃痛看了眼右手,再次抬头时瞬已经来到他身边,与瞬漆黑的眼眸对视的同一时刻,男人就感觉到自己喉咙一凉。

    男人手中的狼牙棒顺势掉落,他双手颤抖着轻轻摸上脖颈,鲜红的液体顿时映入男人眼帘。

    “怎么可能那么快”,话音未落,扑通一声,男人倒下了,而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瞬看着一直到死,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男人,不,或许是男孩,不过这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对她来说只有能杀和不能杀两种人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数次的生死之战,让瞬的身手越来越好。

    从一开始被打得还不了手只能逃跑,到现在面无表情轻松夺人性命,她花了三年。

    只不过力量终究不是她的强项,如果遇到实力差距较大的对手时,她就会采取一些小策略,但是就以往的结果来说,她应该算是蛮擅长的。

    但是,“脏了。”瞬看了眼右手的匕首喃喃自语。

    那是一把很朴素的匕首,刀柄缠满了绷带,但是刀刃却被瞬磨的极其锋利。

    刚刚瞬就是用这把匕首割开了男人的喉咙,而此时刀刃上沾满了男人的血液,又恰好她最讨厌的,就是鲜血的味道。

    瞬蹲下身,认真地将匕首上的血液抹在男人衣服上,直到匕首再次显露本身的银白,瞬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拿之前放在地上的背包,然后将匕首别入腰侧的隐形“刀鞘”。

    “这几天的晚饭都有着落了呢”,心里这样想着的同时,瞬轻轻一跃,直直跨过男人的尸体,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昏暗的巷道,走进了灿烂的阳光中。

    天色逐渐暗沉,瞬也顺利地回到了8区的住处。

    观察过周围没有人后,瞬轻轻推开门口遮挡的木板,她侧身进到居所中,然后再把木板摆正。

    所谓的住处,也不过是在几个纸板上垫了一层被子的狭小空间,上面盖了防水的布料,整个空间甚至不到五平方,刚好够瞬蹲坐在里面并且进行一些小的活动。

    她每过一个月就会换住处,但是冬天到来时,她会延长停留的时间,并且减少外出以保存体力。

    流星街一共有13个区,排名越靠前的区生活质量越好,但是所需要的能力也相应的更高。

    从6区开始往上都有街道和房区,但是找到房子容易,守住却不简单,所以瞬宁愿在8区待着也不愿去其他区。

    但是食物和其他物资只有7区及以上的区才有,8区有的不过是废物堆积的垃圾山和数不尽的尸体罢了,所以瞬每两到三天都会去其他区寻找物资,然后再回到8区休息。

    不过最难熬的冬天又到了。

    瞬把从6区偷来的物资放到面前,借着外面的微弱昏黄,打开背包,里面有两个装满了水的塑料瓶、好几个面包、几块木头,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打火机。

    看着眼前的物资,瞬高兴地勾起嘴角,将打火机单独拿出来放到身上,然后拿起其中一个塑料瓶和面包,就着水吃了个面包。

    尽管水有些浑浊,但是对于瞬来说已经算是甘露了,吃完面包,将还有三分之二的水瓶拧紧。

    解决完温饱后,瞬把身下的被子掀起,被子下还垫了几层纸板,瞬将纸板拿起,然后从腰间拿出匕首——开始刨土。

    大概五分钟,土已经有些松软了,然后瞬开始用手刨土,不一会儿一个小土坑就完成了。瞬一一将食物放进去之后再将土坑埋好,整个过程静谧无声。

    放好了食物,瞬拿过匕首在被子上擦了擦,再用手轻轻抚摸过刀刃,松开时手上已经有了血丝。

    “看来还能再用几天”,于是瞬从腰间拿出“刀鞘”,“刀鞘”是瞬自己用木头做的,虽然很简陋但是还凑合能用。

    将匕首放入刀鞘收好,放到一旁,瞬就脱下了披风。

    披风下的瞬穿了一件明显大了很多的黑色上衣,再把上衣脱下,瞬就只剩一件白色的背心,而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各种各样的疤痕。

    一手撩起背心,瞬的腹部有道一指长的伤口,是回来的时候遇到的人太多而不慎被划伤的。

    不算致命伤,但是又不能不管,动作间,血液不断从伤口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