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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理会一惊的行琼,苏永青举着那支金钗到面前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他自顾自的开口,“这钗头的样式可不仅仅是独特难得,从铸样到制钗都有独特的工序手段。放眼乾盘,没有第二家能作出同样的钗,旁的人也不会知道这样的钗。”

  苏永青将钗放回盒中,将钗并着盒子推到行琼面前。

  看着行琼紧紧盯着那钗不错眼,苏永青端起手旁的茶盏小饮一口。

  “你可知道武安侯?”

  他似乎也不在乎是否能得到行琼的回答,接着往下说下去。

  “这武安侯,是先帝亲封。当年他家原本是江南一带有名的金银首饰商,后被同行迫害家道中落,这武安侯就北上从军去了。

  恰逢北方戎族虎视眈眈,多次骚扰我北方边境,先帝英明举军北击,打退了戎族。

  而武安侯也正是在此次战事中立下赫赫战功,是先帝所封异性公侯第一人。

  战事结束,武安侯也举家进驻京都。也因其早年家传手艺,侯爷家每位嫡亲都有一支密造金钗,无人能仿。”

  他一边说一边将茶盏轻轻的放在桌上,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面前这位行琼倒是面色如常。

  他哪里知道,行琼心中早已一团乱麻。她那是年幼,对爹娘的事情知之甚少,如今爹娘不在,她因着凭空多出来的年纪也不能证明是爹娘的女儿,心中止不住的发沉。

  “或许你还不知,这武安侯姓唐,单名立。唐侯爷家子嗣不多,只有两儿一女。

  嫡长子唐世平,已娶京中清流奚家之女,他的那支金钗应当在其妻手中。

  嫡二子唐世盛,也已娶亲,育有一女,名唤娇儿。

  哦,对了。这唐世平还有一胞妹,名为唐素玉,嫁给了京都行家,只是生下一子后便病故。”

  苏永青抬眼看去,这回终于看见那人指尖微颤,笑了笑。

  “唐素玉之子名唤行唐,早年与行府闹僵,被行家赶出京都。前年回京祭祖时因一场大火丧命,家中亲眷无一活口,唐家嫡女手中的那支金钗也下落不明,想来是在火中湮灭了。”

  行琼听着苏永青平淡的语气,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不是大火!是杀害!

  行琼恨不得能大声喊出来,只是她不能...

  眼前此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行琼僵硬的抬头看向坐在桌案对面的人,只是她却没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通红。

  苏永青面上不显,伸手又将那支金钗拿过,举在眼前。

  “早两年先帝因立嗣之事犹豫不决,引发京中波澜,而武安侯也因卷入立嗣之事被贬塞外。”

  “苏公子,行琼之事一介平民,您与我说这些干什么?”

  行琼开口问,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异常。

  那苏永青依然一副淡然如常的样子,

  “如今圣上掌事,武安侯一家也被平判冤情,重回京都。唐家二子小女娇儿与我自小定亲,当年她的这支金钗因乱遗失,我知晓后一直派人四处打听,终于在今日此处找到了它。”

  他将金钗举在眼前转了转,眼中晦暗不明。

  “这金钗我苦寻多年,世间恐怕只剩这一支。而你,却说你娘也有一支一样的?这就让我不解了。”

  行琼端起茶盏,咽下一口冷茶,才将心中万般情绪压了下去。

  “或许是我记错了,若是唐突了公子,还请见谅。”

  苏永青却不回答行琼,不知是信还是没信。他转头看向楼下,这场拍卖会已经结束了,楼下的人也已经散了。

  “等下跟我一起走吧。”

  他也不在意行琼抗拒的神情。

  “行惠定然派人在外头跟着你,就你和你那几个朋友出了这门,恐怕今晚就出不了这汀州府了。”

  他将那金钗郑重的放入木盒之内,拿上木盒起身。

  “走吧,我让人跟你朋友说了,你已经和我先离开了,他们也已经走了。”

  行琼愣了愣,赶紧在飞驿上将行惠盯着她的事情告诉何玉他们,并让他们小心。

  叹了口气,起身跟着苏永青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