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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时,林菀白接了一个未成年人在工地打工被高中坠物砸伤的案子,对方家长找她帮自己儿子打这场官司,林菀白虽然是律师界的老油条,但是这种麻烦的案子,她并没有拒绝。

    医院,林菀白站在医院大厅内,扫了一眼立在面前的楼层分布图,一眼就看见了自己要找的地方在哪里,住院部,七楼。

    走进电梯,等待进电梯的人蜂拥而入,她也跟着进去了,站在电梯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前面七七八八的站着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姨。

    电梯内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两只腿都断了,接不好了,只能截肢,不过这手术费还没有着落呢。”

    “还是高中生吧,家里情况困难,才放假的时候出来打工,想挣点钱给家里。”

    “真是可怜啊,那些用童工的人,真是作孽啊,也不怕有报应。”

    其中一个阿姨继续说:“到现在也没有人出面来解决这件事情,孩子就躺在病床上,靠着每天打点滴活着……”

    见过当事人之后,了解完了情况后,林菀白走出病房,心情沉重,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竟然是在苏氏集团的工地上被砸伤的。

    就在她心情沉重地站在原地,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男人站定,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声音,眼前刹那闪过以前两人的回忆,情不自禁的开口,声音中晕染开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林菀白,好久不见。”

    林菀白迅速的转身,看清楚走来的人之后,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叶森。”

    他们两人之间虽然熟悉,但是绝对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暧昧之情,他们之前是最美好的学生时代建立起来的友情。

    两人走在医院的紫藤花长廊下,“你什么时候从德国回来的?”

    “回来差不多有半年了。”叶森语气顿了顿,眼中带笑,“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就不请我喝一杯。”

    林菀白笑了,笑容里满满都是真诚,“欢迎你回国,叶森,晚上我请你吃饭,当做是接风。”

    长廊里有几张长椅,是专门给病人提供休息的地方,他们坐下后,叶森从自己的白大褂左边衣领上取下来一个金色,像是手术刀造型的勋章递到林菀白面前,“我回国没带什么回来,这个送给你当做是礼物。”

    林菀白嘴角一翘,“德国皇家医学院的毕业奖章。”她记得,多年前,叶森指着杂志上一本介绍世界医学史的页面对她说,林菀白,任何一个学医的人都想得到这么一个奖章。

    叶森摊手,“你也知道我资质有限,多花了一年时间才得到这个奖章的,很有价值的。”

    林菀白做出很认真的样子,将它握在手上,“我会好好珍惜保存它的!看起来是金的吧。”

    叶森嘴角勾起一抹玩笑,“拜托,不要这么财迷好吗?你可知道我为了得到这个奖章,多读了一年医学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为了兑现承诺,把这个奖章送给你。”

    林菀白笑了,眼中闪过躲避。

    “哪是为了我啊,是为了证明你自己,就像是我一样,学法律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

    “所以,你成功了吗?成为当初你想要成为的那种人了吗?一名正义的律师。”

    “你知道冷玉现在叫我什么吗?”

    “叫你什么?”

    “叫我律界老油条。”

    一阵静默之后,叶森发出一声爽朗快乐的笑声。

    “林菀白,你啊,要笑死我吗?”

    言归正传,林菀白对他眨了眨眼,圆滑的开口:“你病房里那个小孩子是我当事人,你是他的主治医生吧。”

    叶森点头,应声:“是的。”

    林菀白继续问下去,“那个孩子的情况不太好吧。”

    “不好。”叶森如实相告,“那个孩子的双腿已经开始腐烂了,我们决定给他做截肢手术,还有肺部也有积水的情况,一是一次两次手术就能解决问题的,很有可能这种影响会让他没上手术台就失去生命,现在院方也在研究方案。“

    林菀白心里一沉,“没有钱做手术,是吗?”

    “嗯。”叶森应了一声,“他年纪这么小,就算是成年的男子也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伤害,看着他,我有时也于心不忍,可是这就是现实,无良的开发商为了成本,竟然能没有人性到这种地步,你是他的代理律师,那就请你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

    无良的开发商?不知道苏淳听到这话会作何反应,反正叶森说出这番话时,林菀白心里是不好受的。

    林菀白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她又再次平静的开口:“我会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为他争取到自己的权益,现在就要看你们医院会不会放弃他吧。”

    叶森扼尔叹息,没有正面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