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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夜市人多眼杂,周轶不想给他们增添麻烦就没想要出门,热黑和四马外出打包了食物回来,丁琎和周轶就在房间里吃的晚饭。

    热黑和四马打包了很多吃的,菜都很硬,两个人根本解决不了,周轶不由想到来域城的这一路上虽说发生了不少意外,她也没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但在吃这块上倒是从没委屈过,就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胖了些。

    周轶放下筷子,丁琎看过去:“不吃了?”

    她点点头。

    丁琎扫了眼她的那份饭,就没吃几口,他是清楚她的食量的,今晚明显吃少了,他问道:“身体不舒服?”

    周轶摇头,拿过酸奶拌了拌,几秒后抬眼看他:“我快被你养胖了。”

    原来是担身材走样,丁琎看了看她不堪一折的细胳膊又把目光移到她露着的锁骨上,她的锁骨窝都能拿来养金鱼。

    他往她脸上看去:“你太瘦了,多吃点。”

    周轶舀了勺酸奶尝了尝,域城的酸奶现在已经成为她的头好了,她突然问道:“男人会不会这样,先哄胖了然后又不喜欢了?”

    丁琎是男人,但不能代表所有男人,他只能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会。”

    周轶低头笑了,肩膀一颤一颤的,过了会儿她才止住笑,但眼底的笑意仍然繁盛:“但是你如果没了腹肌我就不会再喜欢你。”

    这话可真薄情,但这就是周轶,丁琎回望着她,还是那句话:“我不会。”

    周轶又被逗笑了,她其实不是个爱笑的人,以往别人讲笑话,大家都在笑,可她呢始终不明白笑点在哪儿,因而得了个“高冷”的评价。可丁琎好像总能让她发自内地笑,她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对她没有所图,所以她在他面前从来都不设心防。

    她看着他眼里藏着细碎的笑意,灯光下如溪面波光粼粼:“那就说好了,如果你一辈子都有腹肌,我就喜欢你一辈子。”

    周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用最冷淡的眉眼说至深情的话,好似漫不经心却又让人觉得情真意切,她能让他甘情愿为她犯错,她简直就是为了完善他的人生而存在的。

    丁琎的一悸,从来也没觉得自己也能柔情似水:“好。”

    街头华灯初上,域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们边吃边聊着把晚饭给解决了,收拾剩菜时,丁琎的手机响了,他从兜里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的是陌生的号码。

    他谨慎地接通,“喂”了一声后电话那头却无人应答,但他能听到人细微的呼吸声。

    “是谁?”丁琎一时有些防备。

    过了几秒,一个浑厚的男声说话了:“周轶呢。”

    丁琎眉一紧,对对方的身份进行了猜测,那人似乎明白他的顾虑,主动说道:“我是周振国,她的父亲。”

    丁琎一愣,把手机从耳畔拿开,他喊了声正在擦桌子的周轶,她把手上的纸巾扔了,回头问他:“怎么了?”

    他把手机递过去:“你的电话。”

    “嗯?”周轶率先想到的就是陆美美,因为她告诉过她有事就打丁琎的号码,“我助理吧。”

    丁琎神色微妙:“你父亲。”

    周轶脸色一僵,看着那个手机迟迟没接过来。她捏了捏手指,最后才拿过那个手机,垂下眼睑接听:“喂,是我。”

    丁琎看她一眼,她的表情不太愉悦,意外地还有些紧张。

    他们父女俩有话要谈,丁琎想给她一个私人空间,于是拎上剩饭剩菜出了门,轻轻把门关上。

    “有事吗?”周轶往窗边走,她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告诉他丁琎的号码的。

    周振国冷声问:“那个男人是谁?”

    “我男朋友。”

    “这次又是谁?”

    他在冷嘲热讽,周轶一猜便知周振国又觉得她给周家丢人了。

    周振国厉声说:“周轶,周家养你不是为了让你给家里抹黑的,你还要这样胡搞下去吗?”

    周轶抿紧唇,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火气:“我没有。”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一个接一个地换男人,是想证明你的魅力还是想告诉所有人我周某人家教不严?”

    周轶气得浑身打颤,她忍怒反问道:“凭什么您可以换女人我不能换男人?”

    “周轶!”

    周轶忍声,她想这会儿她要是在他面前,一个巴掌应该已经招呼过来了,他对挑战他权威的人从不慈手软。

    两相沉默,远隔万里他们都能吵起来。

    周振国过会儿开口质问:“你还呆在域城做什么?”

    “找陆谏。”

    “他的事你不要掺和,不是你该管的。”

    周轶寒:“他是死是活您都不在意对吗?”

    周振国缄默片刻:“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他。”

    “周晞在娱乐圈里出了事可没见您撒手不管过。”周轶冷笑,自嘲般说,“可能因为不是一个妈生的吧。”

    周振国愠怒:“周轶,你非得和我作对是吗?”

    周轶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神如死水般半点波澜都不起:“不是我要跟您作对,是您一直看我不顺眼。”

    周振国那边沉默了,周轶可不觉得他在反省,更有可能的是他对她没耐了。

    “玩够了就回来,又不是没有家,整天在外面漂着成何体统。”

    周轶也累了,不想再争,很轻地应了声“嗯”。

    周振国没再说话,周轶也没主动挂断电话,他们彼此静默,约有半分钟之久,她才听到“滴”地一声,他把电话挂了。

    周轶垂下手,望着窗外的夜色,若有似无地叹口气。

    丁琎半小时后从外面进来,房里没人,他的手机被扔在床上,浴室里有水声,周轶在洗澡。

    他拿起手机点开看了眼,通话记录里上一个通话时长不到十分钟,比他预想的还短,她和她父亲的关系不太好,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周轶把头发吹了个半干披散着,门一开浴室里还是水汽氤氲的,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裙,露着的胳膊和小腿格外地白。

    丁琎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他的喉头滚了滚,蓦地就觉得室内不太透气。

    周轶扒拉着自己的长发,脸颊因为刚才洗澡被水汽一蒸倒像是搽了胭脂,白里透红:“还有热水,你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