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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来的修道自持,他到底压了火气下去,声音却是出奇的冷:“反反复复说这一句,你就这么关心他吗?”

    姜枝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从前他们有婚约在身时,卓珩那样沸反盈天地追她,也没见程隽礼吭过一声。

    如今却又是怎么了?

    只是说两句话,他反而不依了。

    又罚人家久站树下不让动,又是妹夫妹夫的叫着,现在回了家还莫名其妙的。

    程隽礼是疯了吗?

    姜枝懒得和他计较这些,本来就困意上涌,她的声音听起来更柔了:“他是卓歆的哥哥,也是我的朋友,我关心他不对吗?”

    她还有后半段没说,何况卓珩是担心她听了那些话生气,才过来劝慰她两句。

    于情于理,她都很该关心一下卓珩。

    程隽礼仿佛不大信,“只是这样?”

    姜枝轻轻“嗯”了一句。

    娇软的很。

    程隽礼喜欢这样抱着她说话,更爱极了她这副慵懒的声调。

    似乎整夜的闷气霎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夜拥眠的恬淡。

    他微微抬起头,下巴轻蹭着她的侧脸,也放软了语气,“他已经回去了,这总行了吧?”

    末尾加的这一句,好一副“你老公我就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架势,任谁听见了都是。

    姜枝没由来的心里一惊。

    太像真结婚的夫妻了。

    这太可怕了,这太吓人了。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程隽礼紧贴着的胸口,可没多久,程隽礼就又往她这边悄悄地挪过来一寸。

    姜枝移一步,他就跟一步。

    最后姜枝整个人挂在了床沿上。

    程隽礼早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你要不想睡地毯的话,就给我老实待着别动。”

    姜枝偏偏不听,可她只刚稍稍挪出一寸去,就差点摔下床,她惊得双腿不住向空中蹬。

    不过刹那间的事,程隽礼长臂一伸,已然牢牢抱住她。

    程隽礼抱着她翻了个身,他俩换了个左右边位置。

    姜枝缩在他怀中还犹自后怕:“吓我一跳。”

    “该!我怎么说的来着?让你别再乱动了。”程隽礼笑骂道,“下次就不捞你了,由你摔个大马趴。”

    姜枝把事故责任往他身上推:“人家好好的睡觉,你又在挤什么呢?”

    程隽礼一下下抚着她,昏黄灯影下,他眸中的温柔斜逸旁生:“这话说得就怪了,这么小的床,不挤怎么睡得下?”

    姜枝瞄了眼身下三米宽的hstensvividus床垫,公开售价是九百万,都够普通人家在申城买一套不错的房子。

    他们俩要是各睡一边,中间能躺下三四个人。

    嗯,这床委实小了些,不够程少爷睡的。

    姜枝没心思在睡前来场辩论,也不再挣扎,嵌在程隽礼的怀里阖上了眼。

    程隽礼却不肯老实,贴着她的耳畔轻喃,“良辰吉时的,就要睡了吗?”

    姜枝的困劲儿已经上来了,用最后一丝清明挣扎着道:“唔,明天早上要开会。”

    程隽礼继续诱哄着她,“只来这一次,宝贝,就给了我吧?”

    姜枝摇了摇头,他却没有看见。

    也装作没有感知到她动的幅度。

    只要不出声,便是默许了。

    直到睡裙的肩带被退到手肘上,温热的湿意袭来,姜枝才慢半拍地觉察他的情炽。

    可也早就来不及了,他的动作要快得多。

    凌晨一点半,被折损的再无一丝力气的姜枝,软绵绵靠在程隽礼身上,由他抱着放进了浴缸里头泡澡。

    水汽氤氲,蒸腾而起。

    她实在是使不上力气,连挤沐浴露都费劲,一双腿蜷着不住颤抖。

    就连同指尖,也在犹未褪去的心潮澎湃中,微微颤栗着。

    程隽礼已经冲完了澡,见她费了老半天的劲才压出一泵精油,心疼之余嘴角却带着笑。

    他坐在浴缸边的台阶上,轻轻松松挤出精油抹在姜枝的身上,惹来她抱紧双臂瞪着他。

    姜枝对他的惊惧,已经从那张床上发展到了浴缸里,且不是一般的怕。

    明明他亲口说只要一次,最后来了二三她也数不清了,总之最后姜枝浑身痉挛。

    要不在这温热的水里泡上一泡,今夜恐怕不能睡,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过的。

    酸痛极了。

    程隽礼轻哂,“用我给你洗吗?”

    “你出去。”姜枝道。

    他竟无赖上了,“那可不成,你要晕倒了算谁的?对吗枝枝?”

    枝枝这两个字。

    就这么从他口中说出,带着谐谑,泡在水里的姜枝一抖,心神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