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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句“知子莫若母”,倒是让太后的嘴角沁出了暖暖的笑意。

    先帝与先太后重情,所以对她这个替代品是一直都敬而远之,她一生无所出,自然是将封至诚和封承乾当做自己的孩子在照料。

    但这两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又岂是真的能与她交心的?

    这深宫寂寞,寂寞的到底也只有她而已。

    太后摇了摇头,笑问道:“莫不是皇帝那边?”

    “正是正是。”

    “皇帝怒你寻花问柳才会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命你伤养好之后便去大理寺任职,让你自己查清是何人伤的你,哀家倒觉得皇帝这个决断甚好。”

    “太后!”封承乾语气瞬间急了,忙道:“太后你又不是不知我是什么德行,送张太妃去庵里这种闲散差事,我尚能勉强应付,这大理寺可真是太难为我了!”

    太后佯怒:“你就是这些年来总故作推脱,才落得个纨绔名声,就不想争气点为自己正名一回?”

    “不想。”封承乾很坦然。

    “你!”

    “太后……”见太后又要将脸色板起,封承乾只得再撒娇:“想的想的!”

    但脸上可没有半分肯定的意味,只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哀家总归希望你能好好的……”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封承乾侧了个身子,适时露出胳膊上的刀伤买个惨,然后可怜兮兮道:“实在不是我不愿,只是我这腿没救了,去哪里都是碍事。”

    太后欲言又止。

    封承乾赶紧接着说道:“且不说我与那大理寺卿本就不合,以前多次与他结过仇怨,就算他真的既往不咎敬重于我,我却也没法跟他们这些办案审案的东奔西走,我哪里吃得消呀……”

    封承乾神情落寞,太后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承乾……”

    “虽说我也知道皇兄是一片苦心,但有些事终究不是我想做,就能硬着头皮起做的,太后您说呢?”

    封承乾这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太后到底还是被说服了。

    再加上那一句“知子莫若母”的加成,别说护着封承乾了,太后更有种不保护封承乾不行的心理。

    “既然如此,哀家晚些便请皇帝过来趟,定将这事与他说道清楚,请他收回成命。”

    封承乾厚着脸皮继续撒娇:“不如就现在吧!太后不知,我这几日每每入睡,就容易想起大理寺可能要经历的种种,就硬生生被吓醒。如此夜长梦多,太后还是尽早与皇帝说说吧,求求太后了~”

    整个人全然不见了面对柳云意时的霸道,乃至于冷酷,活像是换了个皮囊和魂魄似的。

    太后这时候一颗心全悬在了他身上,自然是他说什么都依着他了。

    “好好好,孙公公,去请皇帝过来,就说哀家有事要与他商谈……暂且不必告诉他承乾在哀家这。”

    孙公公也是人精,赶紧请了安,麻溜去办事了。

    封承乾便勾着太后的手:“太后对我真好!”

    太后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民间有句话说得好,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便是这个理儿。

    “你且莫要再乱动,扯着伤口的话,哀家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是是是……”

    话虽如此,转眼小宫女将药端了过来,封承乾喝一口就苦的直叫唤,太后便又赶紧命小宫女取来了蜜饯,紧张得不行。

    约莫半柱香时间,孙公公回来了,却是一个人回来的。

    “皇帝在忙?”太后问道。

    孙公公小心翼翼地瞥了封承乾一眼,才缓缓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正在接见户部尚书,今儿怕是过不来了。”

    太后的脸色也不禁落了下来:“皇帝已经有半个月不曾来给哀家请安了,哀家去请却还不来,莫不是要哀家亲自去才肯?”

    “太后娘娘息怒!”孙公公往地上一跪,周围的公公丫鬟们也随之呼啦啦跪了一地。

    罗衣翻飞,脂粉颤颤。

    “再去请一遍。”太后抬高了嗓音。

    孙公公赶紧应答:“奴才这就去。”

    孙公公前脚刚走,封承乾后脚又勾住了太后的手腕:“太后息怒,皇兄公事忙碌也是没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