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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天后。

    国安部下属的某个疗养院中,几个人坐在花园中斗地主,刘臻言嘴里叼着一根烟,披着外套,懒洋洋地扔下一个王炸。

    “输了输了。”谢智将牌甩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包烟,扔到刘臻言面前。

    钟一琥叹了一口气,跟着从口袋里摸了包烟递出去。

    “你什么时候出院?”刘臻言抬眼瞥了眼谢智,“赖在这儿好意思么你?处里都没人管了。”

    谢智脸色红润,精神劲儿足得很,得意地哼一声:“别催我,好不容易受了次伤,我们家优优难得体贴一回,百依百顺,让我再多待几天。”

    钟一琥翻了个白眼,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那两个人,顿时憋了笑,低头整理扑克。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谢智脑袋上被人打了一下,冷眼朝后头看去,那表情在一瞬间无缝切换,变得深情温柔,在同事们看来颇为殷勤,“哎,宝贝儿,你来啦,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伸手去拿游优手上的保温桶。

    游优冷笑一声:“你装虚弱啊?”

    谢智大鸟依人地依在游优身上:“哪儿的话!我是真虚弱,哎……这斗地主才玩儿了一局,累死我了。”

    刘臻言讥讽一笑,不屑地抬头望天。

    钟一琥无奈地摇摇头,也不愿意看到这对狗男男,叹气道:“我还是回单位待着吧。”

    “对了,老赵怎么样了?”刘臻言看了眼站在游优后面的晏云开。

    晏云开笑了一笑:“醒了,又睡过去了。”

    与天魔一战中,赵盗机的魂魄四分五裂,幸好在千钧一发时被收进太极图里,这才避免了魂魄碎成渣渣的命运。

    这两天他一直陷在昏睡中,直到今天才醒了那么几分钟。

    刘臻言安慰道:“没事,反正接下来应该会很闲,让他慢慢养着吧。”

    晏云开点了点头:“嗯,我不急。”

    他现在可是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力量,太极图出手,护一个男朋友还是很轻松的。

    “哎,我先回去了。”晏云开说,“单位里那些新人,工作上手还挺快的,你们要是想歇着,多歇几天也没关系。”

    钟一琥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回去,这点儿皮外伤有什么好养的,再养几天骨头都要麻了。”

    “啧,劳碌命。”刘臻言嘲道。

    钟一琥也不在意,拎起外套就跟晏云开一起出去。

    钟一琥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腻得很,回程的路上,他看了眼晏云开认真开车的侧脸,突然问道:“那时候你溺水,是算计好的么?”

    “嗯?”晏云开怔了怔,哭笑不得,“我神经病啊,自杀啊?”

    钟一琥摇摇头:“不是自杀,只是你未必没有这样的念头,或者说……你在找一个契机。”

    一个能唤醒自己力量的契机。

    太极图被束缚在身体中,无法召唤,晏云开猜测,也许凡人之躯就是一道禁制,所以他要从绝境中寻找突破口。

    晏云开勾了勾唇,笑而不语,不承认:“我可没这么想,我是那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人吗?你别这么跟赵哥说啊,他会当真的。”

    回到家中,游黛黛女士正在熬鸡汤,见儿子回来,忙问道:“盗机怎么样了?”

    听说女婿受伤住院,游女士就担心得不行,手把手过来教晏云开熬补汤。

    “养几天就好了。”晏云开云淡风轻地说,不想让母亲太伤心。

    “我才不信你,你都不让我们去探病,一定是伤得很重,不想让我们担心。”游女士叹气,“算了,你有分寸,我不说了。”

    晏云开抱了抱母亲,这一世他过得真是太美满了。

    “哎,你裤子口袋什么东西这么硌人。”游女士轻轻推他一下。

    晏云开神秘一笑:“是我给赵哥的礼物啦。”

    又过了几天,赵盗机清醒的时间终于越来越长,也能够进食了。

    晏云开拎着一个保温桶,轻轻推开房门,赵盗机正倚在床头看书。

    他瘦了一些,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不说话时气场很凌厉,看起来不好接触。他抬起头,看了眼进来的人,眼神温暖。

    “给你熬了鸡汤,趁热喝。”晏云开打开保温桶,“快点喝哦,我去将安神香点上。”

    这所疗养院比较特殊,有专门针对妖精鬼怪的疗养计划。

    晏云开点了安抚魂魄的香,转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时,赵盗机已经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了。

    “……你都喝了?”

    “嗯。”赵盗机淡定地应了。

    晏云开诧异:“全部都喝了?”

    “是啊。”赵盗机问,“怎么了?”

    晏云开急急忙忙拿起保温桶一看,只见里头一干二净,剩下一些骨头,顿时不高兴了:“我在里面藏了戒指!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这下可好了,你居然这么快全喝下去了,饿死鬼投胎吗!”

    他说着说着,越来越气:“求什么婚,不求了!”

    赵盗机赶紧扯住他:“骗你的。”说着,展开手心,手心上躺着一枚泛着油光的戒指,他迟疑道,“可是我刚刚试了试,这个尺寸,不适合我。”

    晏云开无奈一笑:“是啊,不是给你的。”

    赵盗机神情一凛。

    “哝,给我戴上吧。”晏云开说。

    赵盗机盯了他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气,捧着晏云开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

    “是缔结婚约的意思吗?”

    “是啊。”

    晏云开变魔术一般变出一枚尺寸略大一些的同款男戒,套进赵盗机的手指。

    “赵盗机先生,从此以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论我是人是仙,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赵盗机吻了吻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认真地看着他,低声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