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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三夜后,黎明时分,天色微亮。只听慈航道人呼唤道:“青儿,进来吧。”

    听到道人呼唤,敖青赶忙从洞口处来到莲花池,只见慈航道人面色苍白,显然这一番折腾真的去了五百年的道行,损了不少元气。再看殷武庚已经被道人放在一尊莲台之上,正盘膝而坐闭着眼睛。

    “殷武庚!殷武庚!”敖青来到身前轻声呼唤着,随即伸手轻轻的触摸了下他的脸颊。

    一旁的慈航道人听到‘殷武庚’这个名字暗思:‘之前只顾救人,也没来得及问这小子叫什么。殷这个姓十分稀少,除了昔日殷商皇室之外极少有这个姓,莫非他……’慈航道人又见他相貌堂堂,眉宇间有几分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问敖青:“你刚才叫他殷武庚,如果贫道所料不错,他应该是大商末代天子纣王的儿子吧?”

    敖青跪在地上说道:“徒儿情非得已,之前那燃灯老道觊觎此子体内的金丹,险些要了他的命,我是怕泄露他的身份招来祸患……请师父原谅。”

    慈航道人暗自念了一句:‘善哉。此子竟然有如此福缘,但他善恶未定,体内藏了这枚金丹不知是福是祸啊!他现在只是将金丹的法力封存在体内,相当于是一个盛着金丹的容器……若是被歹人利用这金丹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与燃灯道人不同,慈航道人乃是心怀慈悲的上仙,这金丹来历不明自然不会觊觎半分,但是谁敢保证没有其他人打这金丹的主意?慈航道人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才能让殷武庚有一个好的归宿。

    二人对话间,殷武庚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切让他十分陌生,除了依稀熟悉的——敖青。

    殷武庚腾的从莲台上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青儿姑娘!”他跳下莲台,上前一把握住敖青的手,问道:“这……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敖青见殷武庚又生龙活虎了,喜形于色,随即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得知慈航道人救了自己,殷武庚跪在地上拜道:“多谢上仙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

    慈航道人点了点头,说道:“殷武庚,贫道举手之劳,你倒要好好谢谢青儿姑娘。现在你体内的金丹波动产生的仙力我已经替你暂时的镇压住,不过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因为这金丹的法力是外来的,并非你本身修为,若想完全化解这金丹带来的负面作用唯有你自己了解修仙的窍门,这需要你后天的努力,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另外,切记不可动嗔怒,怒气攻心,则精气神散乱,相当于盛放金丹的容器不稳,下一次金丹的仙力若再失控,只怕贫道也救不了你了。”

    殷武庚赶忙又磕了一个头,应道:“小子一定牢记上仙嘱咐。”

    “起来吧。”慈航道人将手一抬,又问:“你日后有何打算?”

    殷武庚满怀感激的看了敖青一眼,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何打算。不过我和青儿姑娘打扰上仙许久,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就此别过。”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敖青面上一红,扭过头去,低声道:“我……我不能跟你走了。”

    “什么?”殷武庚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上前拉着敖青的手问道:“为什么不能跟我走?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敖青不愿看殷武庚的眼睛,只垂着眼眉淡淡说道:“因为……因为我要在这里跟随慈航道人清修十年。”她不敢说五百年,因为那必然让殷武庚无法接受。

    “十年?”殷武庚有些慌乱,扭头看向慈航道人求证。道人点了点头,“不错,青儿姑娘与贫道有缘,故而要留在这里。”

    殷武庚沉默了片刻,问敖青:“是不是上仙用这个条件来交换医治我?”

    敖青赶忙答道:“不是的。慈航道人是仙界有名的金仙之一,威名远播,是我求上仙收留,让我随他修行的。能得上仙垂青这是我的福缘,你应该高兴才对。”

    话虽如此,但殷武庚实在高兴不起来。敖青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是现在连唯一信任的人也要失去了。他此刻仿佛失了魂一般,沉默不语。

    慈航道人说道,“十年之内,你不得来此地寻找她,那会妨碍她的清修。不过贫道倒是有一个建议,你现在也无处可去,不如我推荐你去一位道友处修行。你的兄长殷郊昔日拜在我师兄广成子门下,论起来,你该叫声师伯。他在九仙山桃源洞,我这里有一封手书,你拿上去拜见他,他自然会收你入门下。我那洞外有一头金毛犼,乃是我的坐骑,它会把你送到九仙山去。”

    慈航道人深知当年的殷郊是不世奇才,曾利用破凰之力和东皇钟力敌四大圣人。道人料定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便想先将他纳入阐教门下,让广成子悉心教导以免走上歧途。

    “入阐教?”殷武庚心中犹豫了起来,毕竟当年阐教可是助周伐纣,与自己殷氏一族有着不小的仇恨。

    慈航道人仿佛看穿了殷武庚心中所想,劝道:“入我仙门便不再是凡人,亦必介怀人间之事,改朝换代乃是天道使然、人心所向,不如放下过去,放下仇恨,一心向道,方得解脱。”

    殷武庚拱手说道:“上仙,小子有个不情之请,既然你收了青儿姑娘当门人,可否把我也收入门下?我也愿意拜在上仙门下,哪怕扫地烧火做饭也行啊!”

    慈航道人笑道:“并非我不想留你,乃是我阐教中有规矩,一师一徒。我已经收了青儿,自然不能再收门人。你我也并无师徒之缘,不可强求。”

    慈航道人让敖青将一封手书递给殷武庚,殷武庚接过手书,二人四目相对。殷武庚看的分明,敖青眼中真情流露,分明是难舍难分。他缓缓接过手书,仿佛有千斤重,心思:‘一定是青儿姑娘为了救我才答应留在这里十年,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却转眼又要分离了,唉……’无奈道了一声:“保重!十年后我一定来找你!”说罢一咬牙,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等殷武庚走了,慈航道人见敖青泪水在眼中打转,问道:“为何不告诉他实话?十年之后再见,岂不是仍然要伤他的心。”

    敖青摇了摇头,“不告诉他,便是我一人难受;告诉他,岂不是两个人都难受么?还是我一个人难受的好。”她望着殷武庚离去的方向,双目含泪念道:‘臭小子,你可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