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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月知如闻惊天秘辛, 她目光一顿,怔愣愣地盯着其澳。

    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其澳,她几时和他说过要把整个东海夷为平地?

    随着海中震荡越来越剧烈, 程月知和其澳也开始难以站稳, 两相对视之间,其澳也猛地明白过来,拉着程月知扭头就跑。

    程月知盲目地跟着其澳往海面逃, 另一面, 云若谷也紧紧牵着裴九真的手往海面赶去。

    两方人堪堪赶到海岸边,海底便炸开一朵巨大的波浪,震得天地都为之抖了一抖,海水亦被这次震动荡起一个接一个的巨大波浪拍向岸边。

    云若谷拉着裴九真藏到身后, 双手掐诀,一个巨大的结界随之而生, 严严实实将二人护在其中。

    裴九真看向同样狼狈逃窜的程月知和其澳。

    显然, 炸海这个行动也在他们意料之外。

    两方遥遥相望一眼, 都默契地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双方都清楚地知道,始作俑者很快就会现身。

    果不其然,当海面上升起的最后一个波浪狠狠拍向岸边之时, 海浪之后渐渐露出一张他们很熟悉的轮廓。

    至少不能说是陌生。

    紫衫女子立于海浪前头, 而她身后则跟着千万只身穿铠甲的魅。

    槐序!

    她竟是魅!

    裴九真蹙眉, 可过去几次见槐序,她都没在槐序身上发现魅的气息, 槐序是如何将自己身上的魅族气息隐藏得如此完美?

    目光一动,裴九真猛地想起槐序身上戴着的那一枚清心宫铃。

    是它掩盖了槐序身上的魅族气息!

    初见槐序时她便觉得奇怪, 清心宫铃虽说不上是贵重之物, 可世间除了天族之人, 旁人是没有此物的。

    那时裴九真便怀疑过槐序的身份,可看槐序行事作风,言语调笑却都不见天族之人的威严与肃穆,想来槐序应该不是天族之人。

    难道清心宫铃是槐序从谁哪儿抢来的?

    裴九真来不及细想,只听槐序恍如荒野女妖般魅惑人心的声音沿着波浪打过来,稳稳落在他们跟前:“小废物,好久不见。”

    不等裴九真辩上两句,槐序的目光已经锁定程月知:“走狗,你的仇报了,现在该论到我和你算算账了,你说是不是?”

    话音才落,槐序轻轻一挥手便有巨浪觑准程月知打过来。

    眼看槐序,程月知以及其澳三人陷入混战,海中生灵死尸也在源源不断地被海浪卷着拍向海岸搁浅。

    身为东海之主的裴九真却也是个有气性的,断然不能叫人欺负到她头上来。

    槐序与程月知有什么仇,什么怨,她管不着,可这些东海生灵,还有那些从东海冒出来的数量庞大的魅却是她必须要管的。

    裴九真向云若谷递了个眼色,二话不说便划开掌心,舞着幽谷剑也攻向槐序,而云若谷则飞身向上攻击那些与海中生灵血战的魅。

    槐序一心只顾着和程月知,还有其澳对战,难以防备裴九真的方向,冷不防接了裴九真一击,右手手臂很快就炸开了血。

    幽谷剑剑气太过强劲,槐序的手臂虽只是被划开了一小道口子,可痛感却好比剜心,热辣辣的,每一次绞痛都能顺着她心脉疼得她胸口狠狠一颤。

    可即便如此,槐序却也没有停止她的攻势。

    “小废物,你还真有点能耐,灵脉尽毁还能驱使幽谷剑为你效命。”

    看来幽谷剑选择裴九真却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槐序抹开嘴角的血痕,带着三分警告意味:“怎么,想管闲事?”

    裴九真冷冷扫了程月知一眼,漠然道:“你们的恩怨我不管,但你要打东海的主意就是不行。”

    槐序嗤笑一声,扭头瞥向程月知和其澳:“走狗,你不想炸了东海那些禽兽吗?可她似乎不想让你们这么干,不如你我的恩怨暂时放一放如何?”

    裴九真手握幽谷剑,槐序一人恐难同时应接裴九真和程月知两方的攻击。眼下最重要的事赶紧将九幽那些魅放出来,她与程月知的恩怨却不算大事。

    两害相权取其轻,槐序自然要联合程月知先解决了裴九真,以免坏了大计。

    程月知当即会意,掉转攻势冲向裴九真,声音宛如乐声般悦耳:“好。”

    裴九真急道:“程月知!你好歹也是三界众生之一,怎能放任魅族不管!”

    槐序在东海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便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槐序究竟想做什么。

    魅族在九幽被囚禁了这么多年,若是此刻被放出,必然会造成三界动荡,可三界为应付邪灵问世一事,已然是焦头烂额,如何还能经得起魅族与之凶耗精力。

    她同情魅族遭遇是一回事,但要她眼睁睁看着魅族扰乱三界秩序,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程月知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三界是死是活,与我何干?这些年,三界何曾优待过我?若要我投桃报李,至少也该有点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