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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她胸有成竹的清风寨之行,并没有取得意料之内的可喜收获。相反,却在林娇娘那儿遇到了几条就是无法解决的困难,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比较稳妥的解决办法。她不用考虑便可以非常清醒地知道,罗家是万万去不得的。那绝不是一个容易打开的突破口。或者说把事情弄杂了,一切不是、怨言都泼到自己身上,还谈什么恩情让罗家回报呢?

    从清风寨回来,铁牛媳妇通盘考虑了一下,在没有完全考虑成熟之前,绝不能在随便乱说乱动,否则,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她掂量着这件事应该停一停,放一放,兴许会有意外收获。今天,来沙场上班,她就显示出异常的沉着和镇静,干活、说笑与往常一样,有时还抽空和林娇凑在一起,扯上一阵子与昨天去她家提亲丝毫不沾边的闲话,然后再若无其事、嘻嘻哈哈地笑着抽身走开。但是,她两眼却滴溜乱转察颜观色地窥视着林娇的一行一动。她当然不懂以静察动、洞若观火的含义,但她知道自己昨天的行动,林娇知道了不会稳坐钓鱼台,没个风吹草动。

    蛛丝马迹终于被她抓住了。林娇和保根的关系,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一层层由模糊到清晰仿佛云雾中的山头往外展现着。她跟踪在林娇的身后,脑海里的思绪像是有节拍似的颤颤悠悠地浮现着。一阵阵疑团、奥秘被发现的欣喜熨斗一样舒服地熨烫着她那颗麻酥酥、乐淘淘的心。此时,她完全可以果断、肯定地得出这样的结论:奇迹出现了。

    一路忙慌走来的林娇,来到沙场指挥部院门口才放慢了脚步,抬头一看,办公室门关着。她在台阶下犹豫了一会,走了上去,伸手敲了下门。

    “请进来。”是保根热情礼貌的声音。

    林娇听出来了,不知为什么站在那里依然没动。当当当,又敲了下。

    “来了来了。”这声音是不耐烦的。

    接着,就是吱吱啦啦不耐烦拉动椅子的声响。门开开了,保根探出身体刚想发火,一看是林娇,立即转怒为笑了。

    “林娇,是你啊。我叫你进来你咋不进来啊?”

    她冷冰冰地白了他一眼。

    “我就看不惯你这个让人进屋的酸样!一个小小的会计,官不大,架子不小!请进来!”她故意托腔拉调地学着他刚才那句话。“装得怪像,吃得怪胖,装模作样地恶心人!上一边去!”她生气推他了一下,一甩长发,气呼呼地进了屋。

    他趔趄着愣怔地站在一边,看着她还是笑了。

    “磨蹭啥了,半天才开门?”

    “没磨蹭,听见敲门就过来了。”他解释着,脸离不开笑容地跟了过来。

    两人进了屋,铁牛媳妇猫着腰从院门口闪了出来。躲避着玻璃窗口两人可能射出来的目光,靠边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门一侧,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监视的眼睛,就竖起耳朵贴在了墙上。

    林娇进屋一屁股坐在保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白眼一翻,脸一耷拉,生气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