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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半截话,林娇娘奇怪了,正待想问。

    “啊,大婶,你相信我我也当不了这个媒人。”李萃萍终于弄明白了铁牛媳妇的意思。接着,她学着她刚才的动作,给林娇娘递了个眼神,用手指了指铁牛媳妇,笑着推开了,“眼前这不有现成的媒人嘛。有铁牛嫂,我在里头插一脚,那不成了老和尚打伞——多此一举了嘛。”

    这话铁牛媳妇满意,高兴了,但脸上依然遮不住被李萃萍看破用心的尴尬。

    “萃萍真不亏是读过书,看过报的文化人,说出话来古里古气有滋有味的。啥老和尚打伞——多此一举,我从来没听说过。哎,我说萃萍,话是这么说,可这当媒人的事你不能推这么干净不管了。林娇是我干妹,恁又是一个村的,般近般远。干娘,您说萃萍该不该给林娇搭这个桥?操这个心?”亲事不成,李萃萍就撒手不管了,铁牛媳妇当然不答应,哈哈笑着,赶紧垫上几句安抚似乎又带有一丝歉意的话。

    李萃萍没计较。

    对于两人在谈话间搞得那些故事,林娇娘一无所知。看着她们很有意思地推来推去,开心地笑了。

    “萃萍她该搭桥,菊花你也该操心,你俩都不是外人。菊花,按理说,牵线搭桥还是你有经验,萃萍她没当过媒人,不知道从哪儿下把说,让她给你当个参谋打个边鼓就行了。”

    林娇娘有主有次随意而又不失认真的安排,铁牛媳妇看的再清楚不过了,激动得要去担当什么重任似的。想必是要站起来说句什么,又觉得不妥,有失沉稳,一会坐住了,姿势端正了,干脆在鞋底上摁灭烟头,才自自然然慢腔慢调地开了腔。

    “干娘,我是说了不少媒,算有点经验,可也有马失前蹄汽车打泡的时候。别看萃萍表面上稳稳当当不说不道的,她是有话藏在肚里,属于‘内秀’!还有……”

    “铁牛嫂,别扯远了,保根和林娇的事你要多动动脑筋,想想办法,不能粗心大意了。”她委婉地带有暗示性地把话题扯了回来。

    “好,不说了。眼下火烧眉毛的是你把老罗大叔、大婶的思想工作做通,过了这一关,保根和林娇的亲事就八九不离十了。成不成,萃萍,这回就全看你的了。”铁牛媳妇没忘记今天的来意,扳正话题,顺势把两人亲事的成败推到李萃苹身上。

    “光指望我一个人可不行。万一商量不通,就麻烦了!”

    “啥万一?我最清楚,老罗大叔、大婶平时对你最好,你说一句,他信一句,啥话都听你的。就算老两口有想法,你一劝就啥都没了。到时候你给我通个气,”她用手在面前划着圈,“我再去这么……哎——,这事就一定能成!”

    李萃萍在这些话里又一次清楚地感到了她那别有用心的小聪明,逐渐有刚才的不快转换成悻恼。

    “铁牛嫂,叫我说俺爹妈那儿你去说最合适,有我没我都一样。你不是对他们下过保证,林娇这边你当百分之五十的家,大包大揽把里攥了嘛!”她脸色平静但又含着某种意思地说完,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心中的悻恼支配着她开始改变着扮演的角色,一种奇特、怪异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即刻产生了。

    老实人自有老实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