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经过一年多的交往,两人的感情终于平复下来。李二柱更加觉得这种感情平复下来的来之不易。尽管是有文清这边引起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并非来自一方。此时,两人谁也不愿意再去回味从前发生的一切。倒是眼前的事情是文清最关心的。

    “哎,你伤的重吗?”她看了一眼他吊着的胳膊,温柔地问道。

    “不重。光擦破了点皮!猛一看头上、胳膊上扎着白纱布怪吓人的,其实一点不要紧。你看,”他抽出吊着的胳膊,活动了一下,诙谐地不当回事地说道:“一切零件正常运转,过几天就出院,没问题!”

    “都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她爱护地斥责道。

    “文清,你放心,我说没事就没事。我自己身上的伤,自己有数。不是大夫留得紧,现在出院也没事。不就是擦破点皮嘛,有啥大惊小怪的?”

    “好了,别逞能了。”文清又关心地问道:“你住院这几天,砖厂和鱼塘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刚才,大成来过,啥事我都给他交代好了。你知道,大成是我亲自挑选的。那是我的‘特别助理’!大成这小伙子又聪明又能干,办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啥事放他身上,保证万无一失,放心!”他滔滔不绝地称赞他的得力助手大成,其实也是在夸耀自己独具慧眼、选贤举能富有领导有方的才能。

    “哎,二柱,你觉得砖厂、鱼塘干的顺手吗?”一切恢复了想要的那种自然和平静,她觉得两人应该坐下来说点什么。一年多来的相峙对阵和产生的隔阂,真正面对面很近地坐在一起时,使两人的情感瞬间拉近了。

    “顺手!”他回答的既轻松又干脆。

    “收入还好吧?”

    “闭着眼也收它个万儿八千的!”

    “以后你想咋办?”

    “不用想,保持着现在的收入就可以了。上半年,光鱼塘净赚两万多块;砖厂,我估计,”他想了想,“我估计一年下来,弄它个三万一二不成问题。”

    对此,文清没流露出一点高兴的神情,平静地看着他又问道:“你听到过用户说你啥话吗?”

    李二柱不当回事地又笑了。

    “听到过。当然是说好说孬的都有。要听那些人瞎叨叨,砖厂、鱼塘就没法开了。你也知道,这买东西的和卖东西的,啥时候都是顶牛的!”他竖起两个拇指对立地比划着,“要叫买东西的说卖东西的好,难了!做买卖别管那一套,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

    “这就是你的买卖经?”文清审视着他含着批评地问道。

    “不全是。”李二柱自鸣得意地介绍着他的经营之道,激动时还打着手势,“这里边的道道多着呢,三言两语给你说不清楚。你听说了吗,现在把顾客叫啥?叫、叫上帝!你说这是谁这么会琢磨,把顾客叫来叫去叫成上帝了!”他轻蔑地笑了笑,“别说叫他们上帝了,你就是叫他们玉皇大帝也白搭!该不买的还不买!他们就这脾气,你越说好听的,他们越醉。你敬他们一尺,他们想爬一丈!没满意的时候!就拿买鱼来说,大了不行,小了不行,偏偏要一斤半的鲤鱼小巧个!你说这,这哪有长这么巧的?这还不说,吃饱喝足了,回过头来又嫌你的鱼肉少,鱼刺多。你说憋气不憋气!”

    “有些人的话听起来不顺耳,但不一定没道理。”她理解而又耐心地说道。

    “啥道理?嘴是两张皮,反正都能使。别管他们!”他不服气地说。接着,脸上露出了听天由命顺其自然的无所谓。

    “其实,对于烧砖、养鱼我只是这么说说,不懂。不过,不知道你注意过嘛,去你那儿拉砖的用户,都是邻村盖房子的人家,国家盖大楼、宾馆、厂房的一个没有。”她把话在这儿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