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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原因,“文清酒家”一下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景象变得萧条起来,用句严重的话说,眼看就要完了。特别是最近几天,只有几个过路的行人在此歇脚简简单单地充饥,再没有什么人来。里面冷冷清清,外面行人稀少,更不见汽车、拖拉机门前停留。这可愁怀了身为经理的文清。无论她怎样叫厨师老赵按着菜谱变着花样绞尽脑汁地掂对,一刀刀菜摆在那儿,也不见有人光顾。真玩不转了。

    一筹莫展的文清只好捎信传信叫三哥发根赶紧来研究良策,摆脱困境。无奈,发根管着好几百人的大沙场,脱身不得,加之这几天疏忽了沙的质量,致使用户怨声载道,纷纷拒绝,面临危机。他什么也顾不得,从天亮起来,到这十二点多了,还在一片忙碌的人们中间指划着说着什么。

    一会,把装沙的车辆都打发走了,他总算有了喘气的机会。掏手绢擦着汗津津略有些发红的脸,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向清风寨走去的拉沙车辆上。不大一会儿,前头的汽车、拖拉机在饮烟缭绕的“如意饭店”后刹车停下了,后边的毛驴车蜗牛一样还在往前徐徐蠕动着,而后相继停下。发根想到了饭店,听说了那儿的生意红火劲儿。他转身下意识地望了一下也想象得到冷冷清清的自家饭店。凝眉思虑的目光还是转了回来,伫立在了那儿。

    “三哥,看啥呢?”一个娇气、活泼女孩儿的声音。

    发根转身一看,是林娇,立即笑了:

    “没看啥。林娇,干完活了吗?”

    “干完了。”林娇脸蛋红红的,额角两旁放着汗湿的亮光。刚才,她看着发根站在这里发呆,就走了过来。

    “上个月,你就休了俩班,一定开钱不少吧。”和未来的弟媳说话,就事论事可能比其它话题更适合当大哥的身份。他这样有夸奖带兴趣地说道。

    她也非常愿意和这位幽默、随和、客气当沙场场长的哥哥随便说说话。她莞尔一笑说:“都是三哥领导有方。哎,三哥,你好像有啥心事?”

    “不瞒你说,三哥是有心事。”他仍然笑着道。心事没流露在脸上。

    “是为了酒家的事?”

    “噢,你已经知道了。是保根告诉你的吧?”

    “是。”

    “哎,林娇,”他手指着问:“那个‘如意饭店’你去过吗?”

    “没有。”

    “听说那个店老板挺会做生意的。这一两个月,他那里生意挺红火,你知道吗?”

    “知道。”林娇猜到了他想知道什么,眼睛天真地一闪,“特别是最近几天,吃饭的人排队,就连过去常去咱酒家吃饭的那些人也跑到他那里去了。三哥,是不是‘如意饭店’的店老板在背后做了啥手脚,夺了咱酒家的买卖?”

    她那激动的表情,以及带着把人家当成敌对面的倾向性,发根都看在眼里,很有意思地笑了。但是,他不赞成林娇这种说法。他知道,做生意如果靠投机取巧,做手脚欺骗顾客,那只能是一时扭转局面,不会长久。关键是要解决根本问题。“文清酒家”萧条的根本原因在哪儿呢?

    “这样说不对。咱自己没把饭店开好,反而赖人家夺了咱的买卖,这话讲不过理去。咱刚开始开饭店的时候,也是挺红火的,都来咱这儿吃饭,人家‘如意饭店’的店老板不哼不哈,没赖咱夺了人家的买卖,自己想办法悄悄把饭店搞好了。叫我说人家店老板有度量,有本事,不简单。”发根说。

    “明明是他夺了咱的买卖,你还替他说话?”林娇依然固执己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