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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夜色深浓,怀王府内,美人那处的厢房中,一位女子将头悬于从长梁上垂下的白绫中,一狠心,用力一脚踢翻垫在脚下的凳子,喉咙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呼吸不畅使她面色涨红,可她死死抓住白绫,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挣扎呼救的欲望。

    突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晚上好,绿薏。”

    文未梨闲庭若步般走进房内,仿佛眼前所见的不是一个自尽的场景,她拿起桌上的‘遗书’,展开念道:“......妾无颜面以对......以证清白。”

    绿薏从文未梨走进房内开始便不由得露出惊恐的神色,慌乱的想要从白绫上挣脱,可这白绫的质量好得很,不论她如何撕扯都无法损坏,她的双脚拼命蹬着,眼前的一切逐渐失去色彩,变得虚幻。

    “......我......啊啊、额救......”真正面临死亡的那种窒息是十分恐怖的,巨大的压力令绿薏的胸口处灼烧般痛楚,她恐惧了,恐惧着死亡的痛苦。

    “想让我救你?可是明明是你们想杀死我和心心才是啊?”文未梨冷冷的盯着绿薏,质问道,“难道你不是想用自尽在皇城中传开怀王府逼死妾室的消息么?你背后的主子,不是也同意了你送死么?”

    “呃......”绿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梨夫人会知道她们的计划,她原本是想用这样的计划帮助主子对付怀王府的,可是当她真正自尽的这一刻,她后悔了!身体中的力气不断的失去,手脚快要失去知觉,冷意从骨缝中传遍全身。

    短短的一瞬间,绿薏的身体便开始抽搐,双手在半空中徒劳的抓扯,双脚连乱蹬的力气也没有了。

    见再不救人,就真的要出人命了,文未梨便用匕首将白绫割开。绿薏濒死的身躯从空中跌落,被文未梨托了一下,无力的躺在地面上,她急促的呼吸着,宛如重获新生。

    “绿薏美人,这是救命之恩哦。”

    绿薏闭着双眼,点了点头,劫后余生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像你这样年轻可爱的女孩儿,我们怀王府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何必为了那个人连命都不要了呢?”文未梨从一旁的茶壶里倒了些水,慢慢地喂给绿薏喝下。

    绿薏的脖颈上显出可怖的青紫,她苦笑了一声,“......我是咳......三皇子训出来一条狗,他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像你这样由三皇子派进府里的,还有几个呢?”文未梨仿佛随口问了句。

    沉默了一会儿,绿薏的心中似乎在挣扎,她小兔子一样的圆眼睛盯着文未梨看了又看,最终下定了决心。

    “只有我。”绿薏回答道。

    文未梨点了点头,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她示意身后的侍卫将绿薏带走,“绿薏美人,只能委屈你去一个地方休息休息了。”

    “没事,绿薏能捡回一条命,就心满意足了。”绿薏认真的行了跪谢大礼,跟着侍卫离开了。

    文未梨带走了桌子上的假遗书,吩咐家丁锁好房门,其他人不准放进来。

    一名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文未梨的眼前,他微微弯腰,向文未梨报告消息,“夫人,淑夫人和一些美人在您院前闹事,府外有人在窥探。”

    “今晚可真是热闹,”文未梨向小院走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说,绿薏说的话,可信么?”

    黑衣男子明白梨夫人的脾气,她向来鼓励属下说出自己的看法,便回答道,“属下认为不可信,那日绿薏调动的许多人手,有人暗中相助,今日的自尽亦是,后续必然有人推动流言。”

    “心心果然把你们教的很好,”文未梨走过一道游廊,从院中的假石林穿过,望着花圃中种植的大片杜鹃花,不经意的感慨,“怀王府看似花团锦簇,其实内里腐败交错,不知何时便会倾倒。”

    “夫人说笑,王爷聪慧英明,只待除清障碍,便可大展宏图。”黑衣男人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端木怀心的狂热崇敬。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文未梨笑道,“是我杞人忧天了。”

    眼看快到小院附近,黑衣男子又一闪身,仿佛隐在这无边的夜色中,不见了。

    “各位怎么有闲心在此玩闹?”文未梨含笑从阴影中走出,芷云连忙走到主子面前耳语几句。

    婉妾一马当先,扑在文未梨脚下哭喊,“梨夫人,你这是要贱妾的命啊!”

    文未梨向后退了一步,没有让婉妾扑到,她挑了一挑眉,低眸注视婉妾,发出一道疑问的声音,“哦?”

    “妾身家境贫寒,当初在太子大人的府上被王爷挑中,心甘情愿的到怀王府伺候王爷,您说要将妾身赶出府,家中怕是不愿再见妾身...呜...那妾身,便身无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