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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路楠楠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每天上课,练琴,写词,作曲。把自己忙的团团转。好像那些事都不存在一般。

    可是在表象的下面才是真正的深渊。

    路楠楠看似在遗忘,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想起他。弹琴弹到的某一首曲子或某一个音,写的歌也是关于他的。

    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他,却好像失去了全部。

    她想要是有人能坚定的选择我就好了。可惜没有人想过选择她,开始到现在,过去到未来。

    再后来路楠楠好似病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睡着过了,也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都强塞一点点,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因为她怕自己某天突然在路上倒下,给别人带来麻烦。这个状态,像极了那时吃药时产生的副作用。

    南方的六月,又湿又闷,天气阴沉沉的,雨也总是欲下未下。

    路楠楠看着这天气,膝盖又疼了起来,已经快一周了,她实在受不了了。挑了个没课的下午,来医务室看看,医生建议说她出外面医院拍个片。

    她向导员请了假,百度了最近的医院,打了一辆车。一个人来了医院。她不太喜欢麻烦别人,所以婉拒了朋友。朋友知道她的性子又怕她晕车,所以往她手里塞了几颗糖。

    她挂了号,简单的问诊过后,医生说拍个ct看看具体的再说。路楠楠去拍了ct,但是结果得下午才出来。她坐在医院的候诊大厅的椅子上等着结果。想着应该没什么事,毕竟小时候就有了,老毛病了,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缺钙,最近又阴雨天,所以才疼的厉害。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医院了。

    第一次时,她见父亲躺着病床上,她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父亲,好像苍老了很多。做手术花了一大笔钱,那时她为了省钱,她整夜睡在病床旁守着,因为她明白要是父亲没了,她就是孤儿了。她不想成为孤儿。做手术前的那一天,需要家属签字,她站在病床旁,父亲指着我问护士可以让他女儿签吗?护士摇了摇头说“她太小了”路楠楠从来没有那一刻那么想立即长大过。

    那一年她十二岁。

    最后是叫来了伯伯给父亲签的。她记得那次手术做了很长时间,从白天做到了晚上。她站在手术室的门外,对着墙一遍一遍的向神明祈祷着。

    第二次,是她得抑郁症的那次。她坐在门外等着预约叫号,她看着来来往往人,都有人陪同,只有她什么都没有。她记不清那时的她是什么样的情绪了,只记得那次当医生问她只她怎么是一个人来的时候,喉咙说不出话,带着泪腔。说了句是。

    那年她刚过十八岁生日。确诊了,抑郁症和中度精神分裂。在距离高考推迟后也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候。

    后来高考也失利了,因为在药物的副作用太大了嗜睡,厌食,头疼,发胖,意识水平下降,都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她那时每天昏昏沉沉的,有几次还差点摔下了楼梯。快到高考的那半个月她就停药了,宁愿每天多吃几块能产生多巴胺的巧克力,也不愿意再去吃药。毕竟副作用太大了。记忆力也衰退的厉害。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外面车水马龙的。仿佛置身两个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