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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不惧,我愿与你做一对真夫妻。”李屿自知此言十分冲动,倘若绰绰真的失了法力,他的复兴之路将失去最大助力。但话说出口后他却并无半分后悔,反而畅快许多。

    前路难行,那便多花些心思力气,即便不借助妖法,他也定能守住大檀社稷。

    绰绰心如鹿撞,当凡人以来还未曾有过这般感受。

    这便是男女之情吗?即便已贴在一处,仍忍不住想离他近些,再近些。

    可是,千年修行,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好不容易才熬过来的,若要她为此就放弃修为,又实在是舍不得。

    绰绰推开李屿,脑子乱哄哄的,双唇发烫打颤,有些许语无伦次:“那个,我惧,就还是,别了。”

    她别过头,心虚不敢看他。自己虽没招惹过白元劭,但确确实实是招惹过李屿的。

    李屿显然失落,但也知道千年修为并非轻易便可舍弃的,自己何尝不是挣扎了许久才有了这番勇气。

    “无妨。”李屿释然,“若哪日你回心转意,我今日的话仍旧作数。”他今生是不可能再属意旁人的,这世间哪里还有人能似她这般知晓他所恨所愿。

    绰绰嗯了一声,灰溜溜躲回车里去。

    车内,范金陵闭眼靠在车板上,神色十分痛苦,显是还没从颠簸中缓过。绰绰悄然运气,用妖力帮她调整气息。

    晕眩感散去,范金陵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你可还好?”方才晕乎乎的,隐约听见外头一阵大动静,担心是李屿醋过了头对她动了手。

    “脸怎的这么红?是不是太子打你了?”范金陵忧心忡忡,“要不你先与我去宫中住几日,等太子过了气头再说。”想起方才那一路的天旋地转,她很难不怀疑李屿是气疯了。

    绰绰连连摇头,她很感激范金陵这般关心自己,不过她,却不舍得不住太子府。

    “他应该已经不生气了。”绰绰微微低头,朱唇仍在发烫。

    范金陵望了望微微飘动的车帘,只能窥见李屿的一片衣角,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真的冷静下来了,不过马车的确是平缓了许多。

    绰绰帮范金陵重梳了发髻,插好最后一根发钗时,马车正好停下。

    绰绰掀开帘子看,已到太子府了。

    宽大的手掌伸到她面前,绰绰心底明明还在犹豫着,手却已鬼使神差地搭了上去。

    李屿扶她下车,明明她已落地站稳,李屿却一直未松开她的手。一面吩咐下人送范金陵回去,一面牵着她入府。

    绰绰倒也没想挣开他,任由他一时拿指腹摩挲她指节,一时用指甲在她掌心打转。

    见绰绰不抗拒,李屿又吩咐跟在后头的刘伯将自己用惯的被褥搬回正屋。

    “你搬回来做什么?”绰绰想抽回手,李屿反应快,先一步死死握住。

    “你我是夫妻,总这般分居难免教人说闲话。”李屿微微倾身靠近她,“何况如今正是春暖天气,想必也不用担心夜间失了隔墙。”

    明知李屿这是在激她,绰绰还是默允了,总不能承认她担心自己熟睡时会有所松懈,堂堂花妖,体面何在。

    李屿将她送回寝屋后,自己便又出府忙政事了。绰绰抓紧补了个觉,决心今夜便不睡了,免得夜半时妖法失效又被李屿看了笑话。

    往常她午睡时一沾床就能睡着,今日却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一闭眼就觉李屿近在眼前,着了魔似的,直到夜色降临时才有了些许困意。

    小荞知晓太子要回来与太子妃同住,老早就去院门口等,巴巴盼着李屿早些来,好与绰绰多相处些时辰,早日诞个一儿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