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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犀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那个自己一见就会浑身颤抖的“焱王爷”。如果这个焱王爷真是想念自己、关爱自己的父亲,那为何自己会怕他?可观兰的眼神如此真诚,看不出半点欺骗的痕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观兰给焱王爷行了礼,便拍了拍灵犀的手,轻声道:“别怕,姐姐,我在门外等你。”

    “咔哒”门闭。房间恢复了昏暗,焱王爷坐在大夫椅上,静静的看着面前呆愣的女子。一旁站立着一个长须老者,安详的打量着灵犀,一样不发一言。

    “王爷”愣了半晌,灵犀终于回过神来,用后妃见王爷的礼仪,恭敬行礼。

    焱王爷轻轻叹笑了一声,拿起身侧的茶杯,沉声道:“不必客气,坐吧。”

    灵犀略带僵硬的做到了一旁的客座上,脑子里还在翻腾着焱王爷父亲身份的可能性,还有那个长须老者,莫非他才是自己的父亲?

    忽然,那老者来到灵犀身侧,一把握住灵犀手腕,不等灵犀拔出,他便已经松了手,回道焱王爷身侧,恭敬道:“王爷,没错,是小姐。身上的毒散开了,伤了经脉,记忆和内力应该都是因此受损。”

    “小姐毒”灵犀反复咀嚼。

    “先生可有法子让她恢复?”

    “自然。这毒就是老夫配的,自然可解。”老者拿出一个药瓶,“这是解药,服下可迅速退毒,毒素退净后记忆可以找回,而后慢慢调养,内力逐渐恢复如初。只是退毒过程有些痛苦,需小姐忍耐一二。”

    “无妨,我相信我的女儿”

    “女儿?”灵犀只觉脑子轰的一声,有些什么东西想要从脑子里迸发而出,但是却又不知是什么,跌落无底深渊的失重感恐慌感,似海浪拍岸,在身体各处发出翁鸣震响。这震响尚未停息,喉咙里便已被莫名塞入了一枚弹丸。

    苦、腥、痛

    头似乎要炸了,一股气流在脑补冲来冲去,血管不住的阔张收缩,再阔张再收缩,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猛烈!血气从玉枕穴突出,发散至头部各处,再至五官七窍,灵犀面色开始涨红,那血气仿佛要冲破皮肤崩裂而出。

    “啊~~”灵犀双手用力着这头部,喉咙中开始发出低低的吼声,布满血丝的双目,不可思议而又恍惚的看向高坐主位一动不动的焱王爷。那中年发福的男子越发眼熟了,胖而坚毅的身躯仿佛动了起来,仿佛低身将自己扶起,拍去身上的尘土,又仿佛在对自己微笑,声音温和慈祥的对自己说这些什么,又仿佛在严厉的要求自己什么,又仿佛将嘴唇放在了自己脖颈上

    灵犀就这样蜷缩在地上,任凭疼痛逐渐游走全身,思绪始终沉在过去的某处,没有一丝惨叫从口中发出,只有低低□□之声来证明她还活着还清醒着。

    “小姐还是那么坚韧”

    “”焱王爷抚摸着茶碗,却并未喝下一滴茶水,目光始终注视着地上的女子,目光中有期待也有担忧。灵犀的毒他是知道的,他的每一位义子义女都服用过,为了掌控这些“工具”,为了保证这些“工具”始终绝对的服从,哪怕是他最宠爱的义女,也一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付下过这样的毒药。“工具”们听话,则解药会在不知不觉之中送入肚腹之中平衡毒性,不听话,则毒药会成为要挟的凭据,要么听话要么内力尽失直至死去。2年前的那次冲突发生得太过突然,焱王爷还没来得及用毒药要挟,赵姜便已经伤了自己,躲过杀手逃跑了。原本想着赵姜没有解药,很快会失忆,活不过三四年便会血枯而亡,焱王爷便没继续寻赵姜,但如今赵姜既然以对头国家的公主身份再度入京,这事便不能这样了了,不能便宜班沐之余,也想再给自己最优秀的干女儿一次机会。

    地上蜷曲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声也不再出现,阵痛看来已经过了。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地上之人,应该已经是赵姜了。她还愿意做赵姜吗?抑或依旧想做灵犀?老者见小姐已无大碍,适时退了出去,空旷的房间只留下焱王爷和秦茜儿两人。

    焱王爷放下手中茶盏,不发一言,等待地上之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