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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江光河护着,那些营销号知难而退,景致怎么也没想到这其中有江光河什么事,并且听方源说陈迹不打算签江光河公司,怎么就突然变成他旗下艺人了。

    景致去找景向南了解情况。

    “不知道。”景向南翻着剧本淡淡回复。

    “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景致计划得好好的,她就是要逼死陈迹,可没想到江光河的声明如座山,挡住了所有流言蜚语。

    “我没那闲工夫管你的事。”景向南抬眼看到景致生气扭曲的脸,声音清淡警告,“以前你怎么玩我都不管,但是这事既然江光河出面了,你就适可而止。”

    景致阴沉着脸转身离开,门摔得震天响。

    景向南已经忘了景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最开始她养好几只狗,给它们最好的吃穿用度,陪它们玩,那阵子家里都是毛,狗很忠诚,十分黏景致,跟上跟下,欢快极了。

    但某天晚上,他正准备睡,听到一声凄厉狗叫声,紧接着是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客厅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他感觉不对,出门查看,一出房门,看到一楼客厅躺着一只狗,它的后腿不停抽动着,嘴里流血,其余的狗围在它身边不住地叫。

    景向南以为是狗不小心摔下了楼,正想着叫个宠物医生时,他看到景致出现在一楼,她对狗狗们的求助视若无睹,用一只手拎起还活着的狗狗后腿,它在景致手里不断挣扎,发出无助的呜咽声,随即,景致打开门,想扔垃圾一样把狗扔了出去,拍了拍手对还在狂吠的狗们说:“叫什么,很快轮到你们了。”

    说完,她看到二楼的景向南,脸上泛起甜甜的笑容,朝他打招呼:“爸爸,你回来啦,怎么还没睡。”

    景向南后背一阵凉意。

    他带景致去看医生那天,景致哭得很厉害,不肯去,不断把早逝的母亲拿出来刺他,

    “你当初娶妈妈,给她最好的,让她那么幸福,为什么你却转眼能上别人的床,你知道妈妈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爸爸,你现在带我去看医生,我什么都会往外说的,你对妈妈做的一切我都会往外说的。”

    景向南只好作罢。

    但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等他再回家时,家里的狗已经没有了,她又养了猫。

    渐渐的,景致不再满足于这样的方式。

    景致的妈妈曾经是个走穴歌手,被景向南看中后,硬生生捧成了名角,而景致从小跟着妈妈长大,对这故事早就耳熟能详。

    她也想这么玩。

    她第一次玩的人是一个酒吧驻唱,加了联系方式后,景致不露面,给他买很多东西,给很多钱,最后找了个三十多岁两百多斤的胖女人,说是本人,那男的为了钱也能下得去手,当晚就开房了,一口一个宝宝叫的景致反胃,景致把他们不堪的视频传到网上,那男的没两天就销声匿迹了。

    第二个是一个少儿频道的实习主持,刚毕业的大学生,被铺天盖地的资源砸中,幸福得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因为吸毒被关进大牢,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包括那个选秀出来已经坐牢的方洲,都是景致一手捧出来的。

    她非常聪明,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景向南觉得她非常可怕。

    最开始他是心疼这个女儿的,但现在,他开始担心景致有一天会不会毁了他。

    有江光河护着,陈迹的舆论很快消退,他给杨瑾打了电话,他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们根本没签合同。

    “陈迹,这是江老师的意思,他很欣赏你,看你一个人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合同你什么时候签都可以,不签也没关系,我们这边不逼你,微博发的话你不用当真。”

    杨瑾的话让陈迹更为不解。

    他想起高中第一次见江光河那么冷淡的样子,甚至之后在缙北电视台后台遇到,江光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为什么突然因为一首歌对他如此之好。

    “陈迹,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的确应该请吃饭,陈迹答应下来,“江老师喜欢吃什么菜系,我来订餐厅。”

    “好,要不你加一下江老师微信吧?你们聊一聊,我就不去了,我女儿最近生病,我得在医院陪她。”

    奇异的违和感又上来,但陈迹没拒绝,挂完电话后他加上了江光河的微信,一点进去,看到他朋友圈竟然在两天前分享了自己的新歌。

    陈迹从初中起,就是江光河的粉丝,如今看到自己偶像分享自己的歌,这几天积郁的心稍霁,他在微信上问江光河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请他吃饭。

    江光河回的很快,他说:“外面不方便,你来我家吧,家里有阿姨做饭,你喜欢吃什么,我要阿姨准备。”

    陈迹不理解江光河反常的平易近人,礼貌地说:“我没什么忌口的,看您方便。”

    江光河说好,约他明天中午见面。

    两人结束对话后,陈迹又一次给祝岁打了电话,依旧没有打通。他想让她把微博删了。当初那件事后,祝岁表面上像是过去了,但连着做了大半个月的噩梦,半夜经常哭着醒来,他每晚哄她睡觉,睡不着就陪她下楼散步。

    这次她重新把这事拿出来说,他很担心她。

    他不懂,不懂祝岁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跳出来为他说话,他又回到高中时候,单方面揣测她的意思,不敢问又期待她的回答。

    陈迹第二天去了江光河家,阿姨做好饭就走了,家里就剩陈迹和江光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陈迹觉得气氛很怪,特别是江光河看他的眼神,太过复杂,这完全不是一个刚见几面的长辈该有的眼神。

    “陈迹。”江光河察觉到陈迹的拘谨和不安,收回视线,定了定神,拿过手边的茶啜了一口,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喜欢吗?”

    陈迹点头,其实无所谓喜不喜欢。

    “你在家里你妈一般给你做什么?”

    陈迹夹菜的手一顿,但江光河似乎有意要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望着他,等他的回答。

    “我妈不怎么喜欢做饭。”能吃到陈唯做的东西,一般都是挨过打后,那种时候哪还会记得味道。

    “是吗?”江光河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有半分钟没说话,只默默喝光了杯里的茶,喝完之后,他又问,“陈迹,你爸爸呢?”

    陈迹听到这个问话时,有一瞬的恍惚,就好像眼前坐的人不是乐坛不可撼动的天王,而是广场上拉家常的大妈。

    “没有。”陈迹如实回答。

    他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说出来的语气稀疏平常,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

    江光河倒茶的动作一僵,茶水险些溢出杯沿,他放下茶壶,揩去溅到指腹上的茶水,给陈迹夹了块排骨后,放下筷子问他:“陈迹,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陈迹不明所以看着江光河,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很欣赏你,你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谢谢江老师,我目前这样挺好的。”陈迹压下内心疑惑礼貌拒绝江光河,低头喝汤的时候,他余光瞥到江光河不停摩挲的手指,看得出,他烟瘾犯了。

    他们饭后一起抽了烟,江光河家很大,大到说话都有回声,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真孤独。

    两人都抽着烟,江光河却对陈迹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能戒就戒了。”